年金改革只是起步 面對抗議者應「優雅一點」 沈富雄：盯著政府加速推勞保改革

編按：年金改革進入立法院修法階段，場外抗議群眾的粗暴行動，讓對立之勢更加劍拔弩張。在長期關注年金改革的民進黨大老沈富雄眼裡，改革走到今天，執政的民進黨在改革方案上未竟全功，回應抗議群眾時也欠缺一次說清楚的功力；至於在野的國民黨，至今更只是走在民粹路線上。以下是他的口述整理：

對於那些在立法院外抗議的群眾，民進黨的回應其實可以優雅一點。

這一波年金改革，是小英政府勢在必得、一定做得到的事情。民進黨在國會擁有絕對多數，這次公教人員年改的法案要過，必然沒有問題；在我看來，下禮拜（四月二十六、二十七日）要舉行兩場公聽會，其實也只是形式上做做面子罷了。

再者，目前的對立狀況可以說是「外張內弛」，表面看起來衝突嚴重，實際上反對者的集結力量沒那麼大，原先對外宣稱有上萬人上街頭，結果只來了兩千人；也就是，改革阻力不大。
 

改革一定能過 態度要放軟

至於政府首長、民意代表被抗議群眾粗暴對待，老實說，這些遭遇對政治人物來說，都會成為下次選舉時的「相罵本」，甚至有可能因此被當成英雄。從政治利益的角度來看，對他們個人反倒加分。

既然這波改革一定能過關，挨打的人也意外獲得加分，那麼在回應抗議群眾時，民進黨何不優雅一點？收斂一點「野性」，口氣和緩一點。

口氣和緩一點，試著減少對立氣氛，這很重要，因為年金改革絕對不會只有這一波，未來的戰役恐怕還很坎坷。
 

第二波年改 不能再等5年

從行政院提出的版本來看，對軍公教退撫是「割肥肉」，對勞保年金則只有「微整形」，無論哪一種，都談不上永續，只是暫時延命而已。在這兩者之中，此次改革幅度明顯避免碰觸問題核心、直接受到高齡化人口結構衝擊的勞保年金，其實才是整個年改工程的關鍵罩門。

這次行政院提出的勞保年金改革，基本上只做了三件事：政府每年撥補兩百億元、薪資計算基礎從最高六十個月平均值，逐步調整為最高一八○個月平均值、費率稍微加速調高，但不超過一二％。就算這次修法過關，勞保基金的破產時間只不過延後九年（從二○二七年延後到二○三六年）。破產之後，每年虧損的增加速度一樣很可怕，到二○五四年，基金淨值會是「負十兆元」，比中美貿易赤字還大。

前一陣子，私下去總統府見了陳建仁副總統、政務委員林萬億，他們告訴我，在這一波改革完成之後，會先觀察五年，再視情況啟動所謂的「第二波改革」。我說，真的不用觀察了，台灣的人口結構不會忽然改變，五年之後勞保財務會有多慘，現在就知道。

我猜想，他們之所以要觀察五年，一方面是擔心社會動盪太過劇烈，另方面恐怕也有選舉考量。但勞保年金「動大刀」的時程不可能等這麼久；我對他們說，這次修法過了以後，若還要等五年，我不會放過他們，一定會盯政府趕緊進行更大規模的勞保年金改革。

怎麼改？我的想法很清楚，基本原則就是「既有的債務讓政府全面概括承受」、「爾今爾後不再產生新的債務」，等於是清算既有機制，另起新方案，惟有如此，才能永續。

這一次，國民黨沒有針對公教人員提出修法版本，這是好事，因為從國民黨立委陳宜民、蔣萬安等人提出勞保年金給付也要增設「樓地板」，就能看出，他們只是隨著部分勞團起舞。
 

勞保若設樓地板 比不改還慘

怎麼說？首先，從二○一五年勞保年金支出與給付人數計算，平均每人每月給付是一萬四八四三元，這個數字，遠低於國民黨幾位立委提出的兩萬元以上「樓地板」。換句話說，如果照這個「樓地板」改下去，勞保基金的財務會比不改還慘，比現行制度還要更快崩盤。

再者，軍公教人員之所以要增設樓地板，原因是這次改革砍到了「十八趴」，而「十八趴」這刀砍下去，可能讓早年薪資偏低的資深軍公教人員，未來月退金不足以支持基本生活。至於勞保的問題，完全是另一回事。

總之，比起軍公教，勞保年金改革更迫切、難度更高，所以我說，勞保才是年金改革的真正主戰場。以我看，這次行政院的年改版本過關後，先要立即推動真正以「永續」為目標的勞保改革。完成以後，再把軍公教退撫提出來，向勞保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