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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爆料〉投資計畫未通過 誰幫張綱維開方便大門?故宮南院BOT案 恐變大巨蛋第二

獨家爆料〉投資計畫未通過  誰幫張綱維開方便大門?故宮南院BOT案  恐變大巨蛋第二
故宮南院開幕以來風波不斷,如今又被人爆出旅館BOT的爭議。

更新日期:2019/12/14
更新內容:由於長期營運虧損、資金籌措困難,遠東航空12月12日宣布,將從13日起停止一切飛航營運,遠航董座張綱維疑發出一封名為遺書的公開信對外透露,自己已為遠航墊付近9億元仍不夠,張綱維神隱一天後,13日召開記者會表示資金已經到位,不會停止營運,但民航局回應已報請交通部開罰,並廢止其運輸許可證,檢方也依違反民航法約談,並限制出境,事件仍未落幕。

其實,張綱維近年來爭議不斷,他擔任董事長的樺鼎開發公司,2015年與故宮南院簽訂「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附屬文教設施民間參與興建營運移轉案」,即故宮南院BOT案,2017年2月張綱維急欲取得地上權設定,要跟聯貸銀行取得19點4億的融資,經本刊獨家披露張綱維接下BOT案的三大疑點,2018年,故宮對該公司的財務能力沒信心及工程延宕等因素,雙方因而解約,對照今日景況,當年解約可說是為政府提早拆解了一個財務大窟窿。
-----(以下為原文)

故宮南院園區BOT案得標廠商樺璽公司的投資執行計畫書遲無法過關,故宮竟然同意設定地上權,使其能先行動用銀行融資款項。人謀不臧的公共工程噩夢是否會重演?

 

甫結束的農曆春節假期,國內各大觀光景點都湧入大批遊樂人潮,但坐落於嘉義縣太保市的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卻未如預期迎來如織的遊客。車行過故宮大道,這條通往南院的唯一幹道,放眼望去,兩側大片土地空曠荒蕪,在寒風吹襲下更顯冷清。

事實上,故宮南院周邊廣達五十公頃的土地,被規畫為有旅館及文化體驗設施的亞洲創藝體驗園區,早在二○一四年十二月,就由樺福建設取得五十年的BOT(興建營運移轉)經營權。

一五年八月十七日,樺福集團旗下、張綱維擔任董事長的樺鼎開發公司,正式與故宮南院簽訂「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附屬文教設施民間參與興建營運移轉案」,預計分三期興建文創體驗園區、藝文展演場、五星級國際觀光旅館及湖畔餐廳等設施。

張綱維當時夸夸其談,要創造世界級的藝術文化中心;然而,風光的背後,卻問題重重。

 

故宮南院BOT

▲只剩一年半的時間,BOT旅館預定地仍是一片荒煙蔓草。
 

疑點一:只剩一年半,可能完工?


首先,根據合約,代表執行BOT案的特許公司樺璽,必須在一八年暑假前完成一百六十個房間的旅館,以及樓地板面積達一千多坪的文化體驗休憩設施,但只剩一年半時間,現場仍是荒煙蔓草,實在很難如期完工。

熟悉內情人士向《今周刊》透露,樺璽去年三月提出第二期開發案的興建執行計畫書,開發規模超過最初核定的規畫,故宮因此要求樺璽修正重送投資執行計畫書。

樺璽去年七月提出變更版本,仍有缺漏,空有巨大建築量體,充斥餐廳和賣場,完全缺乏與亞洲園區體驗相關的軟體內涵;後續又修了三次,仍未通過,故宮南院因而一直未同意樺璽提出的地上權設定負擔等要求。

也因為故宮南院尚未同意地上權設定,樺璽又未依法取得建照,所以聯貸銀行土銀也尚未將十九‧四億元撥款給樺璽,據聞,這讓樺福集團董事長張綱維相當著急,透過各種管道積極向故宮院長施壓。

知情人士說,行政院副院長林錫耀「高度關切」此事,特別與故宮博物院院長林正儀碰面。根據本刊掌握的消息,故宮南院已於二月七日下午核定地上權設定。

據了解,針對是否要同意樺璽的地上權設定負擔申請,農曆年前故宮原本態度有所保留,認為應該要再開會嚴謹討論再做決定;但年後故宮突然態度丕變,匆匆同意,引發諸多聯想。

 

疑點二:未過關,能申請建照?


林錫耀向本刊證實,他二月六日確實有和林正儀碰面,但兩人談的是故宮南院展場面積是否要擴充的問題,而非特別討論此案。

林錫耀說,對話過程中,他向林正儀詢問故宮南院BOT案進展如何?林正儀告訴他,目前審查廠商文件不太順利,之前此事都交由故宮副院長處理,之後他會自己處理此事,「我們只有談到這裡。」他強調,他只是問此案進度,他個人完全不清楚地上權設定負擔、投資執行計畫書等相關事宜。

其次,樺璽理應在故宮審查通過「投資執行計畫書」變更修正版後,提出更細緻的興建執行計畫書,並經故宮審查通過,才能向嘉義縣政府申請後續二期、三期建築執照。但樺璽跳過這些程序,以未經故宮核准的粗略設計,向嘉義縣府申請建照。

建照部分,嘉義縣府經濟發展處副處長李鴻明說,「樺璽提的資料太少、附件不齊,無法審查。」他表示,所需資料遲遲未補交,經催促,雙方預計在二月十五日討論此案。

 

故宮南院B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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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點三:為何急著取得融資?


由於BOT案問題頻傳,讓了解內情人士對樺璽計畫書未過,就急著貸款的行徑十分憂心,深怕重蹈過去機場捷運BOT案遭長億集團始亂終棄,或大巨蛋現今進退維谷的命運。檢視本案的財務部分,根據契約書,本案第二期、第三期開發案建造費共不得低於五十億元,且樺璽自有資金比率不得低於四○%。

樺福集團在「投資執行計畫書」中規畫,本案投資額共約五十一億元,其中六○%(三十.六億元)要靠融資取得、四○%(二十.四億元)由自有資金募集。


不過,同樣身為樺璽董事長的張綱維,去年七月與土地銀行等聯貸銀行簽署的聯合授信合約,授信金額僅十九.四億元,這代表樺璽得增加自籌金額,或再尋求其他銀行融資,恐會拖遲開發期程。

聯貸主辦銀行之一的土地銀行企金部表示,雖然去年七月已與樺福集團簽約,但由於樺璽未取得旅館建築執照,甚至也未出具相關支付憑證,因此十九‧四億元還沒有撥款。

 

爭議人物:張綱維有違約紀錄


事實上,張綱維歷年來都是政府BOT案的熟面孔,但他參與的BOT案件卻是爭議頻傳。

曾與張綱維合作的房地產業者透露,張綱維一直很看好飯店產業,因為他覺得可以與自己擅長的房地產結合,所以積極投標政府BOT案。「但野心很大的他忽略了自身資源不足,案子得標後才發現,BOT案要賺錢沒有那麼容易。」例如,二○○九年張綱維籌組團隊拿下的台北市廣慈博愛園區就是一例。

依照當年契約約定,張綱維所組團隊應於一一年六月十五日前取得第一期土地的建造執照,但過程中,因為與台北市社會局協商破局,他也未如期取得建造執照,延宕社福設施開發興建與推動期程,嚴重違約,北市府最終只好與其終止契約、收回土地。

一位外商不動產顧問公司總經理指出,張綱維喜歡盤別人不看好的案子,他也一直很自豪自己擅於改造爛攤子,包括最早接手捷運聯合開發案,以及北投八卦山爛尾樓。這次取得故宮南院也只有他一家公司申請,「如果案子條件好的話,會只有一家廠商投標嗎?」

對於故宮BOT案爭議,張綱維對本刊說,地上權設定已經獲故宮南院核定,接下來就等執行計畫書變更完成,以及嘉義縣政府核准建照,最快今年五、六月就能動工。

他表示,其實故宮南院BOT之前就已設定過一次地上權,當時是設定在安泰銀行,因應聯貸案換土銀籌組,現在只是要把地上權解除轉換到土銀。

張綱維說,因為去年故宮博物院院長換人,很多條件都重新議定,他們被要求修正一些內容,這並非他可以控制的變數,所以他會申請工程進度展延。不過,他認為本BOT案的設施只蓋三、四樓,又沒有地下室,營造時間大約只需一年就可以完成,他有信心可以在一八年底完成。

對於計畫書未核准就逕行申請建照,張綱維認為這是兩回事,因為建築物硬體與文創軟體是分開的,修改營運計畫書與申請建照可雙軌進行,他還指出,嘉義縣府希望樺福加快腳步進行,促進地方發展。

至於故宮南院要求修改計畫書內容,張綱維說,他決定全部配合故宮要求去走,故宮要做什麼他們就配合。

 

故宮南院B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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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南院B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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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統計,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國家平均公共幼托資源比率高達六六.八%,但台灣僅有三一%。公共資源偏低,私人幼托又分配不均,「台灣有八十個鄉鎮連私幼都沒有。」補貼對這些占全國逾兩成的鄉鎮來說,根本無濟於事,有錢也找不到地方送托。對這些缺乏幼托機構的地區來說,公共資源才是當務之急。「如果公共資源不進去,等於逼這些地方持續人口外移。」

 

且給予補助降低托育支出並非創舉,托育政策催生聯盟發言人王兆慶指出,像是二○○八年全國實施托嬰補助三千元、○五年六都補助二千五百元給就讀私立幼兒園的孩童,都是一樣的手法。但是過往的經驗反映,現金補助雖然能減輕家長負擔,部分業者也可能因此漲價,補助等於流入業者口袋,讓政策美意打折。

 

另一個隱藏性的問題在於,以○至二歲幼兒為例,家長雖可領到六千至一萬元的托嬰補助,「但前提是這個家庭還要負擔得起剩下的托嬰費用。」若家庭根本無力負擔剩餘的保母費、而無法把小孩送托,等於領不到補助。郭明旭說,這樣的補助方式,反而讓中低收入邊緣的家庭被排除。

 

幼托
▲點圖放大

 

爭議二:中央與地方矛盾 落日後 部分補貼反縮水

 

至於業者方面則是對於政策的細節充滿疑惑。首先,「準公共化」將與地方的補助產生矛盾,像是目前不少縣市政府都有公私合作的托嬰補助,例如台中的「托育一條龍」、台北的「合作托嬰」和新北的「合作聯盟」,都是由地方政府與私人業者簽約,家長只要將孩子送托給有簽約的業者,都可以領取補助。

 

「但現在中央要求地方的補助只能到今年底就要落日,明年就沒有了。」托育人員發展協會理事長鍾情婷說明,過去台中的「托育一條龍」,不管孩子是送到保母、托嬰中心或幼兒園,同樣都給補助。但未來中央規定三歲以上的孩子送托幼兒園才有補助,「可是有些家長不想讓孩子那麼早去幼兒園,孩子三歲還是送托保母家,那他們之後怎麼辦?」

 

台北市兒童托育協會會長侯美姈也指出,「台北市現在的托嬰補助,第二胎最高可以領到一萬一千五百元。年底落日後,明年起第二胎的託嬰補助只能領到六千元,等於縮水了。」即使現金補助對改善幼托資源不足的效果有限,但目前公共資源相對匱乏,補助若縮水,恐讓家長壓力更大。

 

會要求地方補助得在年底落日,衛福部社會及家庭署副署長祝健芳解釋,這樣設計是因為統計資料發現,「過去地方政府提供的加碼補助,並沒有實際拉抬生育率,而只是造成『戶籍遷移』。且財源不足的地方,因此有相對剝奪感,所以才希望地方的補助與中央一致。」她也強調,中央的政策是希望能把托嬰支出控制在「家戶可支配所得的一○%至十五%以內」,因此若部分縣市托嬰費用相對昂貴,中央補助後家長負擔仍超過此區間,「縣市政府便可以加碼補助。」只是地方究竟可以加碼多少,還得等主計資料和各地收費資料彙整後,才能確定。

 

另外「準公共化托育」訂下的收費天花板和人員薪資樓地板,也讓幼托業者頭痛不已。目前中央推出的版本裡,參與「準公共化」的私立幼兒園每月(學費加月費)收費上限,根據收托人數分成一萬、九千、八千元三個級距;教保人員薪資最少得要支付兩萬九千元,三年後調至三萬二千元。托嬰部分也會統計目前收費標準後,要求業者凍漲。

 

教育部國教署統計,「現在已能符合三級收費級距的幼兒園,全台灣共有二千二百八十四間,將近全台私立幼兒園的半數。」國教署副署長許麗娟說,且這個數字已計算為了符合薪資樓地板,導致人力成本上升而調漲收費的園所。

 

幼托

準公共化幼托,實際做的仍是過去撒錢補助的老路。 但經驗證明,撒錢無助減輕育兒負擔和拉抬生育率。

 

公托

 

爭議三:都會私幼收費低報 都會外薪資樓地板難達

 

雖然國教署信心滿滿,認為至少近半數幼兒園的收費都能落在這一區間裡,因此未來與中央合作「準公共化」的意願相當高。但幼兒園業者私下透露,過去業者上網登錄的收費金額,「很多都是低報,且家長實際支付還得再加上才藝班、材料費等其他項目。若把這些算進去,實際符合條件的幼兒園恐怕一半都不到。」

 

都會區的私立幼兒園不符合收費天花板,非都市地區的業者則是無法配合薪資樓地板,「從一七年私立幼兒園教保人員勞保投保資料來看,彰化、嘉義和雲林縣,平均薪資大約落在兩萬三千元。若要加薪,勢必得提高收費。但價格變動對偏鄉家長來說影響甚巨。」王兆慶說道。

 

中華幼兒教育協會理事長蘇傳臣分析,現行狀況是六都大抵符合薪資樓地板;偏鄉則能配合收費天花板。但不論何處的業者,都僅能符合一半條件。即使政府有減輕家長負擔的美意,但伴隨而來的成本卻由業者吸收,第一線的業者對此感到不平。蘇傳臣更直言,今年二月台南已試行「準公共化幼托」,「但目前只有四家業者加入,可見就是個失敗經驗,竟然還要推到全台灣?」

 

一個「準公共化」讓各方都開罵,郭明旭無奈表示,幼托支出成為家長沉重負擔,背後癥結在於青年低薪。再加上幼托資源城鄉不均等問題,讓幼托議題無法靠單一手段解決。而如今若要將資源全押在「準公共化」上,不但無法緩解複雜的幼托問題,且過去兩年緩步增加的公共托育還將因此受到資源排擠,「等於近二十年下來,我們還在走撒錢補貼這條無用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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