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超過七成五的人口是婦女和小孩,所以針對小孩的工作很重要。」韋倫特說,除了幼兒園,難民營總共有二十所小學與四所中學(編按:小學八年制加上中學四年制,相當於台灣國小、國中、高中加總),極少數的人可以拿到獎學金到難民營外面念大學。
此外,學校的教室、老師等都不足,學校的生師比是一三七比一,也無法給予學生完整的職能訓練,「不然,有許多不上學的,會為了餬口,繼續去做不該做的事情,例如賣淫。」韋倫特感慨。
蓋16間臨時教室 空間仍擁擠
走進位於第四營區的希望小學,一五年才建成,主要收容來自南蘇丹的難民,目前有五一○七名學生。在世界展望會的協助下,蓋了十六間臨時教室,雖然比起過去搭帳棚充數的教室來說,已經是相對通風、挑高的房子,但空間仍然擁擠不堪。
一個班級的人數,可多達一五○至兩百名學生,一張椅子坐兩個人,不少學生還得坐在黑板前的地上;課本也不是人人都有,唯一的方式,就是老師用粉筆寫黑板上課,從七點半開始,到十二點下課,然後換下午班的學生來上課。
「以前在帳棚上課時,帳棚還會被風吹走!」負責教授基督教神學、史瓦西里語(在非洲中部和東部通用的語言)的老師伊努克表示,在這裡,學生要上的科目很多元,包括肯亞的官方語言英語和史瓦西里語、歷史、地理、生物、農業、經商等等,但是一來沒有充分的教材與教具,很難激發學生求學的興趣。
拿獎學金念大學 只有個位數
二來,學生多半從戰亂和危險的家鄉逃難而來,時常心思無法專注,會想家、充滿心理上的恐懼,這些都讓教學變得更困難。
在第一營區的教師圖圖(Tutu)說,卡庫馬中學目前有四台電腦,但是僅用於行政,無法供給一千八百名學生使用;另一方面,師資的訓練也不夠,永遠都需要更多專業的教師。
「我以後想當醫師!」穿著螢光綠制服、帶著靦腆笑容的妮雅哥(Nyagoa Puot),今年十一歲,兩年前和六位家人一起從南蘇丹來到卡庫馬,說起英文來還有些生澀的她,最喜歡的科目是數學,坐在教室的最前排,努力抄著筆記,希望像她的老師伊努克一樣,懂很多東西。
另一位在卡庫馬難民營出生的奧斯汀,今年二十一歲,現在還在讀十二年級(等同台灣的高三),問起學習落後的原因,「我必須幫家裡做事情。」奧斯汀說,家中有七個兄弟姊妹需要照顧,即使如此,他還是擁有當工程師的夢想,只是這個夢想,有多難達到?
「同年齡的學生,每年能夠拿到獎學金去念大學的,大概只有個位數。」世界展望會卡庫馬辦公室責信與監督方案專員伊莉莎白(Elizabeth Mburugu)說,即使拿到學位,肯亞政府為了怕擠壓到本國人的就業,也不允許難民在肯亞工作,這讓難民的出路難上加難。
伊莉莎白說,聯合國難民署的重新安置計畫中,也會定期挑選並面試難民營的人,送到歐美等國重新生活,每周大約有兩百個名額,一年可達萬人之譜,「但是這裡每天新來的人太多,生育率也高,所以總量還是不減!」伊莉莎白說。
現年二十四歲的安希拉(Andhira Kara),是難民營裡少數靠教育走出一片天的案例。一九九四年與家人從南蘇丹來到卡庫馬的她,母親在難民營裡經營小本生意,藉此支持孩子念書,她一路都是拿第一名;一四年中學畢業後,她拿著獎學金到肯亞首都的奈洛比大學念書,主攻國際關係,今年畢業後,繼續留在奈洛比進修阿拉伯文,希望能有機會回家鄉服務。
「難民營的老師太少,我們必須要自己讀了書,輪流教對方,課本也不夠用,但是我很努力學習。」安希拉說,目前全家十個小孩中,有三位在念大學,兩位回到南蘇丹工作,全家只有一位還留在難民營中。
也因此安希拉每年都會在年底學校放假時,回到難民營當老師去教當地的小孩,也和他們分享自己的故事,鼓勵他們要好好念書,因為,這是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