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已久的中國證監會人事終於底定,來自中國農業銀行的劉士余成為五年來第三任主席。他作風低調,主張積極監管新創業務,對股災後的中國資本市場將有何種影響?
二月二十日上午十點,北京天氣晴朗,冬日寒風裡,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主席肖鋼在單位門口與同僚一一話別,準備搭車離開;短短幾分鐘後,中國農業銀行董事長劉士余在同一個位置下車,他,是市值五十三兆人民幣(約新台幣二六五兆元)中國資本市場的新任主管。
劉士余是五年來,中國證監會迎接的第三位主席,被渴望股市反彈的散戶暱稱為「牛市余」。近年此職務更動密集,去年股災後,市場屢屢傳聞肖鋼將下台負責;春節後,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也在國務院會議說了重話。李克強直言:「該你分管的領域,哪些大指標出現了問題,出的政策落實怎麼樣,都要負責任!」這次,終於在年度「兩會」(人大、政協)前換人。
人民銀行基層出身 師承朱鎔基 缺證券經驗
壓力更大的是,二月二十五日陸股又集體暴跌,上證指數「跳水」逾六%、創業板重挫近八%,是肖鋼取消「熔斷機制」後的最大跌幅,可見調控、推動中國資本市場挑戰重重,主席實在不好當。
回顧歷史,自從周小川以來,包括尚福林、郭樹清、肖鋼,歷任職務大同小異,都是從中國人民銀行體系內升遷,經過一段時間、擔任大型金融機構行長,然後轉任證監會主席,劉士余也不例外。
一九八四年,劉士余從北京清大水利工程系畢業,進入同校的經濟管理學院、成為第一屆學生,當時院長是朱鎔基(中國國務院前總理)。
九六年,劉士余從中國人民銀行基層做起,經過十八年、被拔擢至副行長,前年才轉任中國農業銀行董事長。
在各大國銀行長中,年僅五十五歲的劉士余,堪稱年富力強,因為作風低調,鮮少受到外界注意,也缺乏證券相關政務經驗,但盤點歷年來他在公開場合的發言,仍然可看出劉士余對證券市場大致的治理態度。
舉例來說,劉士余曾出言警告,當前中國最流行的理財商品、互聯網金融潛藏高度風險。他觀察,目前陸股有少數上市公司透過理財商品獲利,說穿了,「根本就是在放高利貸」,若繼續坐視理財商品高速擴張,股市肯定難有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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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新創業務保守 緊盯理財商品、餘額寶
劉士余分析,投資者買進報酬率八%的理財商品後,銀行為求收益,可能加上三%將資金交給中介機構,中介機構往往再加三%、對企業放貸,結果企業獲取貸款的實際利率,就高達一四%。
劉士余認為:「這種層層加水的作法,大大抬高實體經濟的營運成本,對提高勞動生產率毫無幫助,而且會讓整個金融體系染上賭博心態!」
原因是,投資人購買報酬率八%的理財商品,大家都知道一旦出了問題,為防止金融秩序動盪,發行商「剛性兌付」(保證支付約定金額),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比較起來,股市上下起伏大,漲跌風險反而讓投資人卻步,長久下來,股市自然無人問津,這可能也是前幾年中國股市長期低迷、成交不振的主要原因。
除了理財商品,劉士余對「餘額寶」等互聯網金融業務,態度也十分保留。對於餘額寶,他就曾認為,「只是把存款從銀行搬到互聯網上,根本算不上什麼創新。」
至於熱門的P2P(線上貸款平台)網站,他也警告說,一旦P2P發展出實體服務,就成了「影子銀行」(非一般銀行的放貸者)。
關於這一點,日前轟然爆出詐騙惡行的融資平台「e租寶」網站,受害者多達九十萬人、集資金額高達五百億人民幣(約二五六○億新台幣),已經證實了劉士余的憂心。
因此,劉士余主張未來中國的金融市場發展,整頓、監管業務是頭號重點。
內部管理考驗多 員工盜款、違紀頻傳
除了對外業務,劉士余的內部考驗也不少。在他離任前,中國農業銀行才因北京分行員工盜用票據投資股市,後來因股災被套牢而曝光,涉及金額高達三十九億人民幣(約二百億元新台幣)。
劉士余走馬上任的中國證監會,去年也因為副主席姚剛、主席助理張育軍等人嚴重違紀,被撤職調查,讓陸股股災蒙上一層被黑手操縱的陰影。劉士余將如何克服內外種種挑戰,關係到陸股前景。
劉士余
出生:1961年
現職:中國證監會主席、黨委書記
經歷:中國農業銀行董事長、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
學歷:北京清華大學技術經濟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