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外資倒數第5 誰來投資台灣？

（圖片/shutterstock）

今周刊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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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0期

2015-07-23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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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競爭力在全世界排名第１１，為什麼外國人投資，竟只有菲律賓的一半？
台灣水費低、電費低、薪資調漲幅度全亞洲最低，為什麼外國人這樣還不來？
最新洛桑管理學院報告指出，讓外商不投資台灣的前３名原因，不是經濟、是政治！

台灣出口連續5個月衰退，過去2個星期，行政院院長毛治國忙著召開會議「救經濟！」，本周要提出拯救台灣出口和投資的策略，但諷刺的是，台灣政府剛把外資投資案趕出台灣。

去年12月6日，央行總裁彭淮南、金管會主委曾銘宗、財政部部長張盛和罕見地公開表示，反對馬來西亞IOI集團投資一○一大樓。

今年3月，IOI集團參與投資一○一案的團隊成員，向友人透露「現在有很大的壓力」、「我們被勸退了」，他透露，台灣央行曾與馬國央行聯繫，表示「很大的爭論、不要勉強」，一個星期後，IOI宣布放棄投資台灣一○一大樓，251億元的外商投資，就這麼飛了！

央行表示，「絕對查無此事。」當記者追問彭淮南是否願意發表評論，央行回應沒有必要。外商圈對這件事議論紛紛，5年前，IOI集團就有意投資一○一大樓，也曾參與第一輪競標，「當時沒事，現在什麼事都出來了！」、「所有人都在問，為什麼不能賣給外資？」

5月8日，財政部次長吳當傑更證實，官方對一○一大樓的持股已經過半，成為政府主導的「準國營事業」，台灣不但喪失外商可能帶來的合作機會，還必須全民買單。

政治干預投資不只一樁

去年初，住友商事以8．8億元台幣，出清手上所有的台灣民營電廠持股，也在外商圈引發討論。因為電廠投資金額高、獲利又穩定，股神巴菲特就大量投資電廠，但住友商事卻放棄在台灣的電廠投資。

眾達國際律師事務所主持律師黃日燦分析，政府介入是原因之一，因為缺電時，政府希望外商投資發電；電力過剩時，又想單方修改合約希望民營電廠降電價，台電既是這些民營電廠的大股東，又是唯一的買家，13年公平會以聯合壟斷為由，用60億元台幣重罰7家民營電廠，民營電廠後來告上法院，公平會一審敗訴。

美商懷德公司則是另一個受害者。台灣1987年就討論設立離島賭場，新加坡比台灣起步晚，一宣布開放2年內就發出賭場執照。

台灣在09年由立法院通過《離島建設條例》，同意離島得設立觀光賭場；12年馬祖通過博弈公投。懷特公司因此決定投資2400億元台幣在馬祖開發賭場度假村。

沒想到3年多過去，台灣因為政治氣氛轉向反對賭場，管理條例在立法院一躺就是2年，懷德公司還遇上詐騙糾紛，損失數千萬元；今年懷德公司關閉馬祖辦公室和國貿大樓辦公室、封存所有文件。甚至向《今周刊》直言「被騙怕了」、「萬事俱備、只欠法案」、一位熟悉此案的人士說「選舉時政府就靠外商放利多，選後又翻臉不認帳」。

3個加在一起近2900億元的外商投資，因為台灣政府的政策不穩定，就這麼飛了！以前台灣勸外商不要到大陸投資，是因為政治不穩定，但近幾年反而一再發生在台灣。

2大經濟引擎熄火用投資帶動出口

出口、投資和消費，是台灣經濟的3大引擎，如今出口不振、投資也創下新低，消費因為薪資沒有大幅調升、成長有限，「3個引擎只剩半個在轉」。

更嚴重的是，多項證據顯示，台灣吸引外資投資的能力每況愈下。6月25日聯合國公布最新的《世界投資報告》指出，台灣吸引外資的排名在亞洲逐步倒退，10年前台灣還能排到第6名，去年卻落後於越南、菲律賓、印尼等國，去年投資金額只有越南的3分之1、菲律賓的2分之1。

而瑞士洛桑管理學院最新報告也顯示，台灣經濟表現最差的5個項目，有3個都和吸引外資能力有關，外資流入金額占國家經濟規模的比率，在調查的國家中台灣排名56，是倒數第5名！

也就是說台灣用低電價、低水價、低勞工成本換來的投資優勢，卻被政府政策不穩定帶來的經營風險給毀掉了。過去天母濃厚的異國風情，現在被一家家台灣在地店家取代，天母的場景就是台灣縮影。

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台灣想藉由加入TPP（跨太平洋夥伴協定）等協定，靠開放刺激經濟將更加困難，若再孤立自己、只靠自己的力量，恐怕會變成亞細亞的孤兒。必須開放新產業才有新投資、學習新加坡的市場化和自由化，更要降低隱性成本，台灣才能重新找回吸引外資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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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創業，可以跟人借；沒膽做決定，沒辦法跟人借

從二○一三年來台創業、成立同名品牌Daniel Wong至今，黃偉豪說：「這次屏東燈會的體驗，讓我感覺台灣往前邁進。」

他笑說，若是在一三年，恐怕沒有公部門膽敢給予民間機構這樣大的空間來進行創作，「還是會想走安全路線。」但這幾年下來台灣不一樣了，這一次，屏東縣政府放手一搏的膽量和勇氣，讓他有極大的彈性能在燈會上嘗試各種跨界創作。

開放的創作環境果然讓燈會為之一亮，從意象到作品，都相較過往更加豐富。「我最喜歡的是藝術燈區裡圍繞著『家』這個命題。」黃偉豪以視覺設計師方旭中和Peder Bjurman合作的「屏安時光」為例。黃偉豪回憶，去年十一月，衛武營上演了加拿大鬼才導演羅伯．勒帕吉（Robert Lepage）的劇作《887》，這場長達二小時，僅由羅伯．勒帕吉一人獨角戲撐場的演出，講述的是他小時成長的魁北克記憶，「這部戲的舞台設計就是Peder Bjurman。」

藝術燈區以「家」為題

台灣、瑞典共同創作

劇場到燈會，「家」是個共通的符號，讓不同國籍的創作者找到共鳴。共同創作「屏安時光」時，出身東港的方旭中與瑞典的Peder Bjurman以家鄉記憶、遊子回鄉為題，最後用「旋轉小夜燈」做發想，透過光影講述一段關於「家」的回憶。

而黃偉豪創作的「璀璨晶光」，以鋁板配上華麗水晶燈，折射出絢麗光彩，也營造特異的空間感。「我想要創造一個隧道、走廊的感覺，讓觀眾穿越這裡，進入到我們的世界。」談到這件作品時，工作人員中途還探頭笑問黃偉豪：「有人傳訊息到粉絲頁，問我們那個水晶燈有要賣嗎？」黃偉豪聞言大笑：「不賣！」

每件創作都注入飽滿底蘊，回想起整個籌備期，黃偉豪苦笑，溝通協調是最大的挑戰。「例如縣府覺得我們的燈不夠大，但我們覺得都三米了、很大了！」來回反覆釐清才知道，由於展區占地極廣，若燈座太小，會顯得空曠。「那我們就得一直去溝通，包括確認創作者意願，素材和技術能不能符合需求，然後再去解決。」

另一方面在時尚產業工作多年的黃偉豪，習慣以極快的步調行事，但這節奏放到燈會籌備上，他笑著說：「這次一起工作的夥伴，有些真的會不太適應。」

溝通耗時，但他也堅持每件事要「按表操課」。「很多時候就是要試，試了也許會錯，但不試絕對是錯的！本來就不可能一次完美，可能這個燈不行、那個東西怎麼了，你試了才知道要怎麼改。」那陣子黃偉豪平均每周到屏東三次，開會、巡視工地，與藝術家溝通協調。他的手機通訊軟體上有將近五十個群組，分頭交辦進度流程，從早叮叮咚咚直到深夜。熱愛水上運動的他哀號：「我距離墾丁最近的一次，是到一位藝術家位於恆春的工作室，但完全沒有碰到海水！」

「但和這些藝術家一起把腦中概念具體呈現的過程，真的是太酷了。」尤其這次創作團隊裡橫跨劇場、工藝和文學界，像是作家吳曉樂創作的花燈，便是出自她的短篇小說《怕愛的朱夏》——女主角是生活在屏東的大體化妝師——最後結局。「有些人——像是作家，不是以圖像做思考，所以過程裡，我會幫他們把腦中所想的東西化作圖像。」

談起作品的誕生，黃偉豪又是傾身滔滔不絕。「過程才是最重要的。」黃偉豪笑著說，共同將初始概念揉捏成具體圖像的過程，正是「創作」本身。「因為一來一往的討論，中間可能出現很多我也沒想到的點子——我真的超愛這整個經過！」

放棄「凡賽斯」首席

來台創業只為跳出舒適圈

這樣跨界的合作，黃偉豪並不陌生，這幾年黃偉豪已從服裝設計師蛻變成跨界創意總監，協助客戶將腦子裡的概念逐漸成形。「每個人都有能力創作，只是不一定有技能去『做』出來。我的工作則是提供技能，讓概念有辦法被表現出來。」

黃偉豪的轉型始於一三年。那一年他放下凡賽斯（Versace）首席印花設計師頭銜，轉身創業。他說彼時自己對於服裝時尚已有了倦怠：「我做服裝設計師已經很久了，加上我們分工很細，我主要負責『印花』，雖然可以做女裝，也能做男裝，但卻不可能有機會自己弄一個大計畫。我會想說，就這樣了嗎？」

黃偉豪猶豫著，自己的創意不該只表現在服裝上，而是有更多可能性。剛好認識多年的家族友人、鑫囍國際執行長邱詠堤邀他到台灣一起創業。「本來我同時有個工作機會在法國，但若去了，可能只是換個環境，卻做差不多的事；但在台灣，那就是做完全不一樣的事了。」

兒時，黃偉豪曾因家人在台工作，在暑假或耶誕節時也短暫來台旅遊。「我十六歲還曾自己坐火車去宜蘭蜜月灣衝浪——帶著板子，自己買火車票喔。」思量一番後，他帶著大展身手的興奮，選擇來到這個年幼曾多次造訪的島國。

現在黃偉豪有自己的服飾品牌、代理彩妝、跨足瓷器設計，還經營公關公司，加上一年舉辦二場服裝秀，忙得不亦樂乎，如願不再只是服裝設計師，而是跨足到各領域。「有陣子我迷上做家具，我們品牌概念店裡的地毯、抱枕和椅子都是我做的。」指了指壁上一幅繪了斑馬和棕櫚葉的畫，「這也是我畫的，用原子筆畫草稿，再進電腦上色、輸出。」

「閱讀障礙」不礙事

他四點起床拚出第一名

即使留在時尚產業也能大放異彩，卻選擇創業這條路。黃偉豪笑說，他總愛「把自己放在不舒服的位置」，而這一性格，多少來自「閱讀障礙」對他的影響。

十一歲時，在英國愛丁堡寄宿學校就讀的黃偉豪被檢測出有「閱讀障礙」，「別人背數字，但我會把它們變作一幅圖像，用這種方式記憶。」對學科不在行，工藝、美術反而超群，他也曾自我懷疑。「總覺得『聰明』等於很會念書，身邊都圍繞這樣的人，自己就會有很多挫折感。」

一直到大學進入英國中央聖馬丁藝術與設計學院，他為了不落後別人太多，每天十一點睡，四點起床讀書、創作。「我怕我如果不努力，會離一般人太遙遠。最後我都是第一名畢業的呢。」邊說他邊露出驕傲的笑臉。

長大後他才體悟，身邊不少朋友人生順遂、要風得風；自己總得九彎十八拐才能到達目的地。「但那過程才更有趣。」

「可能是小時候問題太多吧，功課做不好，讀書不在行，現在遇到失敗也覺得沒什麼，能重來就好。」黃偉豪笑說現在自己坐不住，什麼都想趕緊去嘗試，看看能不能成。隨時準備躍動的狀態，就像他壁上那幅畫中斑馬一般伺機奔騰。

黃偉豪（Daniel Wong）

出生：1986年（加拿大華裔）

現職：•Daniel Wong同名品牌設計師

　　　•鑫囍國際總經理

　　　•Explore探索品牌製造所創意總監

經歷：•Established & Sons設計師

　　　•亞歷山大．麥昆（Alexander McQueen）女鞋設計師

　　　•凡賽斯（Versace）首席印花設計師

學歷：•英國中央聖馬丁學院藝術與設計學院學士

　　　•義大利米蘭馬蘭戈尼學院碩士

——設計無界限：從服裝到裝置藝術

▲女神卡卡曾在MV中穿過、2010年亞歷山大．麥昆的時裝秀上出現的「犰狳鞋」，出自黃偉豪之手。(圖片來源/達志)

▲黃偉豪的花燈「璀璨晶光」以鋁板和水晶燈營造特異光線。(圖片/鑫囍國際提供)

▲出身時尚產業，不少明星穿過黃偉豪設計的衣服（圖為設計給Hebe田馥甄的服裝手稿）。(圖片/鑫囍國際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