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衛生福利部要求婦產科醫師,將十六歲以下懷孕和有性行為的少女,都要當成疑似性侵害案件通報,此舉讓第一線醫師氣得跳腳,大嘆「轉為地下醫療,後果將不堪設想!」
由於《刑法》規定,和未滿十六歲少女發生性行為是犯罪;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醫師遇到案例,要上衛福部「關懷e起來」網站或向當地社會局通報,由社會局社工接手處理;若未通報,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要罰醫師六千到三萬元。
實務上,醫師若未通報,往往無人知道,但高雄市一名婦產科醫師向衛生局通報一名七天內死產案例,遭查出生母未滿十六歲,回頭追查,發現醫師未通報未成年懷孕而開罰。該名醫師向婦產科醫學會陳情,醫學會詢問衛福部,回函卻讓他們氣得跳腳。
流程粗糙 間接傷害當事人
婦產科醫學會祕書長黃閔照說,沒想到衛福部居然擴大解釋,「不只懷孕,連有性行為都要通報,這樣誰敢來看醫師?小女生未來怎麼辦?」他批評政府官僚心態,把責任推給第一線,逼小媽媽轉到地下醫療,才是害死人。
長期投入未成年懷孕防治及輔導的勵馨基金會也覺得不妥,執行長紀惠容說,當性侵案通報實在太嚇人,現行通報制度並未將兩情相悅與性侵案件分流,處理太粗糙;依勵馨經驗,未成年懷孕有八成以上是兩情相悅,「這樣做會傷害到當事人,加上各縣市作法不一,令人無所適從。」
不過,從衛福部未成年少女懷孕求助網站平均一周有十幾封詢問信件,全國未成年懷孕諮詢專線(○八○○–二五七–○八五)今年以來平均每月有上百通進線電話來看,未成年有性行為甚至懷孕者不再是少數,處理方法應該更細膩。
衛福部保護服務司司長張秀鴛說,歐美社會風氣開放,只有兒虐案中的性侵害案件才要通報,進步國家只有韓國與台灣要責任通報。她說,通報絕非懲罰,而是希望導入經濟、就學及照顧等資源協助生活。
只是,衛福部的作法,除將壓力轉嫁醫師,也會嚇跑當事人。面對輿論批評,衛福部鬆口,兩個月內會邀集各團體討論。但外界更擔心,正逢暑假,若不加快腳步重新定調通報制度,恐怕會有更多不知所措的小媽媽求助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