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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泰院踩踏煉獄153死!目睹身旁朋友被壓死…為什麼經歷創傷事件,會產生強迫症或PTSD?

梨泰院踩踏煉獄153死!目睹身旁朋友被壓死…為什麼經歷創傷事件,會產生強迫症或PTSD?

2022-10-30 20:50

今周刊編按:南韓梨泰院推擠事故造成153死,多人受傷,震驚國際社會,許多目擊民眾第一時間在社群平台PO出影片、照片,更有民眾在人群中目睹同行的朋友慘被壓死,持續CPR長達1小時也沒能救回,本該開心的萬聖節活動成了人間煉獄,讓韓國人心碎。

韓媒《朝鮮日報》報導,一位民眾表示,他和朋友特地從大邱到首爾參加派對,事發當天晚上走在巷子裡突然被人從後方推擠,他使勁穩住自己,還是被夾在人群裡,「被壓了30分鐘後,同行的朋友就被壓死了。我幫他CPR長達1小時,但脈搏沒有恢復。」

根據聯合新聞網報導,在經歷當時慘況的倖存者,也可能因為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需要長期治療。台北榮總社區復健精神科主任周元華表示,梨泰院事件中的倖存者大多會出現焦慮等症狀,腦中不斷回想當時情境,因此會極度焦慮外,也不敢單獨一人,但又不敢再接進人群,急性期時會相當矛盾,但7成民眾在兩周內,都可以慢慢恢復正常生活。

而曾在韓國當練習生的網紅宋讚養,臉書陸續發文更新狀況,他也寫下心情「雖然人的生命都一樣珍貴,每天都會有各種死亡故事,但這次的事件確實讓人產生PTSD」。

宋讚養表示,當初世越號讓全韓國集體陷於痛苦,就是因為親眼目睹活生生的小朋友們慢慢喪失生命的「過程」,而這次目睹的過程比世越號事件還要更詳細,「為了活命尖叫的人、臉色發紫的人、暈過去的人、已經放棄的人、搶救的人、屍體、還有不斷往上升的死亡數據…」光是目睹這些過程就很有可能會產生陰影,所以希望大家能夠好好去care一下自己的狀態。

(原文刊載於2015/5/15,更新時間為2022/10/30)

 

  • 我們偶爾都會冒出奇怪的念頭,而人們的反應(也就是大腦工廠中的不同設定)則會決定這些念頭是否會進一步發展成強迫症—或是進一步發展成思覺失調症。

 

二○一三年五月,美國心理學會正式把強迫症重新分類為一種獨立的心理疾病,旗下包括我們在前面討論過的各式強迫症:身體畸形恐懼症、拔毛症以及囤積症。這項改變看似無關緊要,但意義卻非常重大:不只是對強迫症,還有我們對心理疾病的想法。

有位名叫BA的美國士兵,同時得了強迫症和PTSD。他接受哈佛大學精神科的羅傑.皮特曼醫師幫助時,已經快四十歲了。中學畢業後,BA覺得念高中很無趣,於是加入陸軍尋求冒險刺激的生活。他在部隊中如魚得水,而且十分英勇。某次演習的時候,一輛裝甲運兵車在他身邊翻倒,車上的指揮官栽向地面,BA不顧爆炸的危險,爬到車底下把指揮官從車裡救出來。

在越南作戰的時候,BA開始出現強迫行為。步槍上膛後,侵入性想法會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把子彈裝進去,逼得他不得不退出彈匣,再裝一次,而且每顆子彈都要這樣確認再三。後來,他進一步擔心彈鏈上彈不順,會卡住機槍,於是同袍們晚上喝酒聊天時,BA會去直升機那邊確認彈鏈不會卡住。回到帳篷後,侵入性想法和各種懷疑再度出現,BA只好又回直升機確認。「他又在算子彈了。」其他士兵會這麼大聲嚷嚷。另外,只要工具包裡的扳手沒有照順序排好,BA就會覺得不舒服,於是他三不五時就要打開工具包摸摸看看,而且還收集了一大堆備用零件,因此贏得「工具包先生」的名號。

BA的侵入性想法和強迫行為緊緊抓住他的心思,即便面臨生死一線的危機時刻也一樣;他會不斷計算掠過他頭上的曳光彈(用來指示方向或照明用)數量。而且當他開槍回擊時,會以三個為單位來數子彈。直升機執行「載肉行動」(運送屍體)時,降落所吹起的強風會吹走蓋在屍體上的防水布—那些犧牲者幾乎都是才十幾歲的充員兵,而且可能當天稍早才剛送上戰場。即使在這種時候,BA仍忍不住要數數他們的腳有幾隻,兩隻一對;萬一有些屍體只剩一條腿,BA就會變得非常苦惱,因為他的數字被搞亂了,必須從頭再算一次。

BA結束了在越南的任務,回到美國本土,他的內心完全被摧毀,卻沒人注意到—也可以說沒人在乎。從陸軍退役時,軍方的精神科醫師說他有焦慮症的症狀,但除此以外「沒什麼不尋常之處」。越戰十年後,他到退除役官兵的心理健康診所尋求專家協助。那裡的人跟他說:「一切都會過去的。」

多年後,他終於接受皮特曼的治療,當時他的兒子剛出生,於是他檢查得更勤快,每個晚上都要重複幾十次。同時,他也要抗拒那些糾纏不休的侵入性想法。他不敢在沖澡時閉上眼睛,因為害怕會有人抓住他。只要一聽到太太拉上洋裝拉鏈的聲音,BA就會有種彷彿置身屍袋中的冰冷感。

BA算是個極端例子,但絕對不是單一個案。近年來,一大堆患有強迫症、PTSD或兩者皆有的患者,被各式各樣嚇人的事件打回現實世界,爭相湧入醫師的診間。

為什麼有些經歷創傷事件的人會產生強迫症或PTSD,或兩者皆有?

二○一二年,科學家發現了一個可能的解釋。阿肯色州立大學的科學家與四十九名曾遭受身體或性虐待的女性合作,進行研究。這些女性之中,有許多人都有心理方面的困擾。研究者小心翼翼要她們回想當初遭遇攻擊時,以及事件剛過之後的感受如何。結果發現,單純覺得恐懼,並且憎恨攻擊者的人,會顯現出PTSD症狀;但有許多女性說她們討厭自己,甚至就在攻擊進行的當下,而這些人就會出現強迫症的症狀。

如果這項發現是對的,那麼強迫症和PTSD是否有所重疊,則要看受害者對創傷事件的情緒反應如何。另外,也有些精神科醫師認為,有種類似的機制可以幫助我們解釋其他心理疾患的起源。比如說,強迫症或許和思覺失調症有關。

我們偶爾都會冒出奇怪的念頭,而人們的反應(也就是大腦工廠中的不同設定)則會決定這些念頭是否會進一步發展成強迫症—或是進一步發展成思覺失調症。比如說,某人腦中突然出現「想用刀子刺殺路上的老太太」的侵入性想法,如果把它當成莫名其妙的想法,輕鬆以對,就不太可能導致精神疾病;如果這個人決定和這個想法對抗,並設法清除,那麼就很可能會發展成強迫症。但如果他們把這個念頭歸咎於其他人或惡魔或中情局,那麼就很有可能變成思覺失調症。

這個論點有幾項證據。同時具有思覺失調症狀的強迫症患者,他們的自覺通常較低,比起其他強迫症患者來說,他們更無法察覺到那些執念和強迫性行為是源自自己的腦袋。

思覺失調症患者中,有高達四○%同時也是強迫症患者,但強迫症患者中,卻只有少數會顯現出思覺失調症的症狀。早就有精神科醫師指出,某些病患其實所罹患的是「強迫性思覺失調症」。

這聽起來很有道理。問題是,不同心理疾病其成因與呈現方式重疊的現象,有可能威脅並危害目前醫師對精神疾患診斷與治療的方式,而且不只限於與強迫症有關的某些疾病。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問題。

美國精神醫學會的《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SM),往往被視為精神科醫師的聖經;在最新的第五版(二○一三年五月出版)中,正式將強迫症從焦慮症中獨立出來。所謂的DSM,就是醫界正式承認的精神疾患列表,也是全球許多壓力又大,又忙碌不堪的醫師在診斷病患時的參考工具。

雖然社會大眾對精神疾患的認知有所提升,而且越來越多人受到鼓勵,承認自己有心理問題並尋求協助,但我們所依賴的製藥工業卻全面撤退。治療精神疾病是件艱難的任務,想研發適用的藥品,則必須付出非常高的成本,因為太容易失敗了。當美國精神醫學會把強迫症獨立出來,並增加家族成員時,製藥工業卻打算舉白旗投降。二○一一年開始,大型藥廠—例如葛蘭素史克、阿斯特捷利康、輝瑞、默克和賽諾菲等,一一裁減發展有關治療腦部疾病新藥的研究。如今,要推出一種新的精神疾病藥物,至少要花十三年,並投入十億美元以上的資金。就算是虛無論者,也得付錢才有藥吃。

對這些公司來說,投資在成功和獲利較高的藥品無疑是更明智的做法。它們之所以想躲精神疾病躲得遠遠的,原因之一是藥商和科學家開始了解到,現代精神醫學就像一座建在沙上的城堡。

前兩版DSM主要是依據佛洛伊德學派的心理動力學,因為那是當時主宰精神醫學領域的理論。現在的精神科醫師在談到這段歷史時,多半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這一段。按照他們的說法,現代精神醫學是一九八○年,第三版DSM出版後的事。

在那之後,精神醫學觸及科學層面,開始用患者的症狀和觀察結果來決定誰有病,以及得了什麼病,而不是由兒時如廁習慣妄加推測。第三版之後的版本不再依循佛洛伊德學派的說法,而是採用另一個人的做法—和佛洛伊德可說是天差地別。

艾米爾.克瑞普林和佛洛伊德同年出生。他們研究的領域相同,也都說德語,但這兩人不曾碰面,也沒有通過書信。他們的意見南轅北轍。克瑞普林有關種族純淨的觀點多少令人不安,但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科學家,佛洛伊德就不是了,連邊都沾不上。克瑞普林往生物學方向探求心理疾病的原因,也在患者的共通症狀上尋找生物學證據,而且兩邊都有不少收穫。他在精神醫學界最有名的,就是運用以上結果辨別和描述我們現在稱為「思覺失調症」和「雙極性疾患」的症狀。最重要的是,克瑞普林認為這些疾病各自獨立,有不同原因,也有其特殊的結果。

在佛洛伊德的陰影下,克瑞普林的著作不見天日,幾十年來多半只出現在學術期刊中,不受重視。直到一九六○年代,美國的科學家重新發現這些研究成果,讓它們終於得勢。以臨床症狀辨認並歸類患者的需求重新出現,並為第三版以後的DSM(以及現代精神醫學)定調。

這種分類取向為不同精神疾病之間設下嚴格界線,每一種疾患都視為獨立的病況,並分別加以診斷治療。這種方法使用固定的判別標準和檢核表,好讓精神科醫師可以用來比對病患的情況;當然,它們還是會視現實情況修訂。在DSM改版過程中,蒐集資料占了很一大部分,目的在於檢視疾病分類和病患實際狀況的適合度—看看這些分類箱歸類病人的效率好不好。

不幸的,克瑞普林(以及全球各地仍依據他的想法,企圖尋求協助的成千上萬名病人)如今就和他最大的競爭者佛洛伊德一樣,似乎也搞錯了。時代已經不同,現在的科學家擁有許多工具,可以探究不同分類和患者實際差異的對應度;而當科學將手伸進精神醫學的布幕後方,這才發現:分類取向是個規模龐大的戲法。

分類取向最根本的問題在於:具有數種症狀的人,會被視為同時患有好幾種精神疾病,稱為「共病症」;但是對患者來說,這只會造成混淆,而且令人喪氣。在最極端的情況下,一個人(在只擁有一個人格的狀況下)可以被診斷為有三或四種不同的人格障礙。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問題,主要是因為大部分的精神疾病在生物學和病理學方面完全是個謎。醫界沒有其他科別像精神科一樣,診斷時會這麼著重於患者的主述症狀。我們沒辦法驗血檢測強迫症、沒辦法用X光找出憂鬱症,也沒辦法用組織切片檢查找出誰焦慮,而誰有雙極性疾患。從這個角度來說,精神醫學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它還是根據最簡單的問句來判斷:「你今天覺得怎麼樣?」舉例來說,我們可以用一張檢核表來判斷是否有憂鬱症。勾選五項?那你就算憂鬱了;四項?對不起,你不是喔。真的就是這麼隨便。

為了改善這種狀況,神經科學家很早就開始研究患者身上是否有足夠的生物性差異,好用來區辨DSM的診斷分類。他們找到可能和憂鬱有關的基因突變、強迫症患者的大腦有某些部分較大或較小、思覺失調症患者大腦的某部分較活躍或較不活躍⋯⋯這些所謂的生物指標也許是通向可靠檢驗法的第一步,但依然難以捉摸。

但說不定根本沒有所謂的生物性差異。研究顯示,不同的精神疾病—例如思覺失調症和雙極性疾患,具有類似的基因印記。這使得精神科醫師面臨窘境: DSM的分類說不定根本無法反映出這些疾病的狀況,就算分類也沒有用。

這或許也是目前精神疾病的治療為什麼難以奏效的其中一個原因。在DSM中歸類於同一種病名的病人之間,也許有點不同,也許很不相同,使得相同的治療法難以全部適用於所有患者。

這件事情讓生物學家越來越意識到,當他們面對疾病時,不同的病人可能會對同樣的治療方式產生完全不同的反應。某人得了癌症的診斷,並沒有告訴我們這個人的狀況、每天的健康情形,也沒有告訴我們他的存活率有多少;即使把癌症分得更細(例如肺癌或乳癌)也一樣。得到相同疾病的人很多,但彼此的個體差異卻往往十分顯著,在許多案例中,這些差異甚至會決定病人的死活。

有些神經科學家說,我們永遠無法了解大腦和心智兩者與精神疾病的關連,除非我們搞清楚大腦中超過九百億個神經元如何產生連繫,又是如何形成連結、斷裂和重置。

的確有些計畫打算繪製出所謂的「大腦地圖」—或稱為「功能連結體」(大腦神經元的所有對應組合)。連結體專案假設:行為和動機的驅動並不是由大腦的特定部分或區域段落進行的,而是許多神經元的巧妙編排。大腦就像交響樂團,不能只專注於小提琴或打擊樂;有連結體的傳導和不同腦區的相互影響同時發揮作用,才能演出交響樂。

一般認為,眼窩額葉皮質與視丘之間的迴路對強迫症有一定的作用。但是這個迴路可能不是獨立運作,而是從周圍腦細胞和其他可能造成影響的東西取得並輸入變數。

這些複雜性告訴我們,以長期來看,想研發更好的精神疾病療法,就是捨棄分類取向,並找一個更好的計畫。假設有一個不同於以往的策略,它認為精神疾病的成因並不是依據DSM的分類加以區隔,而是更平均、更廣泛、更多元的,只要致病因子(基因、環境、大腦迴路短路⋯⋯什麼都好)累積到某個極限值,症狀就會冒出來。因此診斷的重點在於如何調整旋鈕,讓大腦可以接收到正確的訊號,而不是一味亂敲亂打,還覺得它看起來、聽起來或感覺起來像是某種我們也搞不清楚的東西。

這種思考方式稱為「量化分類」。血壓可以量化,體重也是,它們的運作都是一個連續體,也都可以用數字精確表示。如果醫師覺得這個數值太高了,就會判定病患得了高血壓或病態性肥胖,並加以治療。

那麼,心理疾病能不能做到這個地步?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認為「可以」。美國國衛院已啟動一個新專案,目標設定為「發現精神疾患的生物特徵」,就像血壓一樣,每個人都可以量一量,如果醫師判定數值太高,就可以接受治療。

舉例來說,「興趣缺乏」是許多精神疾病都會出現的特徵(比如憂鬱症和思覺失調症),病患無法從活動中得到快感—不管是運動、嗜好、性,或者和朋友待在家裡都一樣,只靠著自動導航來過日子(其實「自動導航」也很適合拿來描述強迫症患者的生活)。目前已經證實,興致缺乏與大腦的獎賞迴路失常有關。理論上,隨著更強大的腦部掃描和更好的基因檢測一一問世,這些機能方面的失常將來都可以加以辨認、測量和定量。可檢測,就可治療。人們可以覺得更愉快,而且不用診斷出是否患有憂鬱症或思覺失調症或兩種都有。

「普通人」和「精神疾病患者」之間同樣是個連續體,並且藉由大腦迴路的功能是否正常決定我們的位置,而這種想法也會直接影響我們如何理解未達臨床診斷標準的強迫症病況。有些強迫症患者對於「有一點強迫症」的說法感到非常困惑。他們認為這種說法反而淡化了患者們所受的苦,因為他們認為這些痛苦是無法「淺嘗即止」或小規模發生的;但我並不這麼覺得。根據紐西蘭的但尼丁長期追蹤研究結果顯示,有許多人雖然出現類似強迫症的症狀,卻未達到臨床標準,而且人數眾多。這個例子告訴我們,有很多人的確過著「有一點強迫症」的日子。當人們這麼形容自己的時候,我們的反應或許不該是「才怪,你才沒有」,而是「我可以想像你永遠擺脫不掉它的感覺」。

〈本文選自全書 李幸臻 整理〉

作者:
大衛.亞當(David Adam)

目前是全球頂尖科學期刊《自然》的作家暨編輯;曾於《衛報》擔任特派記者,報導主題涵蓋科學、醫藥和環境,亦曾獲得「英國科學作家協會」年度作家的殊榮,足跡遍布南北極、中國和亞馬遜叢林深處。

書名:停不下來的人:強迫症,與迷失在腦海中的真實人生



出版:究竟出版社

目錄:
第1章 坐困心中愁城
第2章 壞念頭
第3章 小姐與鼠人
第4章 浮上檯面的心病
第5章 強迫症一族
第6章 殘忍的溫柔
第7章 上帝也瘋狂
第8章 動物與其他近親
第9章 遺傳乎?環境乎?
第10章 失控的大腦
第11章 爹地的小幫手
第12章 直升機觀點
第13章 開腦萬歲
第14章 誤解與偏見
第15章 新視野
第16章 夏天仍會飄下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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