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日即將在「熱鬧」聲中履新的鄒若齊,在各方人馬角力後脫穎而出,坐上中鋼總經理大位。對外,景氣不算頂好,中鋼有滿手鋼品要賣;對內,要以「空降部隊」之姿帶領員工,鄒若齊眼前的難關,其實不小。
一月分的中鋼很熱鬧。為了誰將成為新任總經理,中鋼工會和員工各有自己的想法與建議,加上部分媒體的加油添醋,讓原本一樁單純的人事案,變得複雜不已。
中鋼總座人選,之所以會成媒體焦點,除了人選必須經過經濟部同意外,還需要行政院院長首肯,加上總經理有可能是董事長的接班人,將掌握到中鋼以及集團的龐大資源。在「權」與「利」的誘因下,總經理人選新聞成了熱門話題,不讓人意外。
出人意表 三位副總都落選
早在一年前,媒體就開始點名現任總經理陳源成退休後的接任人選,現任執行副總鍾樂民、技術部門副總陳玉松以及企劃部副總杜金陵,是被點名最多且呼聲最高的人選,最後,竟然由「體制外」的鄒若齊回鍋。
然而,若直接以「體制外」的標籤貼之於鄒若齊,似也不盡客觀。有人評論,要不是民國九十一年時任中鋼業務副總的鄒若齊提出辭呈,離開中鋼,恐怕這三人連被點名的機會都沒有。
離開中鋼前,鄒若齊已經在中鋼服務二十年,歷經過研發部和業務部,當年被視為未來接掌中鋼總座的當然人選。直到九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他鐵了心地把辭呈遞出去。
據了解,促使他下定決心離開中鋼的關鍵,就是當時的總經理、現任中鋼構董事長陳振榮。
中鋼內部評論,對陳振榮而言,鄒的資歷極有可能成為他晉升董座的絆腳石,而政黨輪替讓陳振榮有了把阻礙搬開的機會。
據指出,真正引爆鄒若齊興起不如歸去念頭的,是在中鋼的某次鋼品盤價會議上。
開盤當天,某家報紙以斗大的字眼登出中鋼今天可能的開盤價。根據與會人士說法,開會時陳振榮鐵青著臉對鄒若齊說,「記者都寫完了,我們開什麼盤?」當場就資料丟在地上說「不開了」。這對鄒若齊來說,是極度難堪的場景。對於這段過往,鄒若齊笑說「都過去了」,不願意正面回應。
打破傳統 引發各方角逐
其實,在陳源成於元月底準備退休的前一年,就有人開始布局要爭取這個位置。依照過去經驗,總經理大多是內升,所以現任執行副總鍾樂民是希望最高的一位,可是,在董事長張家祝決定打破過去傳統來選定適合的人選後,幾位副總得知情勢轉變,也開始爭取表現機會,希望在這一輪競賽中,能夠鯉魚躍龍門,拿下總座職位。
所以,大家表面和平,私底下卻暗中較勁,甚至連前董事長林文淵、前總經理陳振榮都成了影舞者,包括「中鋼工會反對空降」的戲碼,據傳都有人在背後下指導棋。
即將在年底卸任的中鋼工會理事長鄔順財曾對同事表示,他並不反對鄒若齊回任,但為了對其他人交代,必須要站在「反對」的立場。這從工會只針對「反對空降」、「優先內升」幾項作為訴求可見一斑,從頭到尾都沒有針對鄒若齊提出反對看法。
據了解,在張家祝一年半前上任後,就有客戶、員工甚至是媒體不斷地提醒他,要注意總經理接任人選的問題,而張家祝也深知總經理一職的重要性與爭議性,所以,他在一月二十日親自寫的一封給員工的信中,清楚交代他選任總經理的慎重與心路歷程。
張家祝提及,經過再三思考、觀察、查訪與晤談,他決定延攬中鋼過去的優秀主管鄒若齊回來擔任總經理這項重要的職務。張也魄力地表示,「這是我的決定,自會承擔一切的後果與成敗之責」。
由於中鋼是半官方企業,總經理的人事案必須經過主管機關的同意後,才可任用。據了解,二個月前,張家祝開始以口頭的方式,先向經濟部長施顏祥報告接任人選,獲得首肯後,緊接著向行政院院長吳敦義報告。
由於中鋼總經理可以掌控的利益不小,道德、操守更為重要,所以包括施顏祥和吳敦義,都曾和相關人士徵詢對鄒若齊的看法,據了解,前中鋼董事長王鍾渝是被詢問的對象之一。
令人好奇的是,鄒若齊有何能耐,可以讓與他沒有什麼交情的張家祝力挺到底?
戰功彪炳 得到張家祝力挺
從過去的戰功分析,鄒若齊在研發部門時,以材料博士的深度,協助下游客戶開發新產品,協同提升產品品質;在擔任業務副總時,他曾協助中鋼解決客戶彥武鋼鐵的壞帳,取得彥武馬來西亞廠的經營權,也就是現在的中鋼馬來西亞廠。因為這個動作,中鋼隨著馬來西亞廠在當地掛牌,成為國內少數在馬國掛牌的台商,同時也讓中鋼在東協加一實施時,因為有馬來西亞廠,而有更多的靈活營運空間。
而鄒在研發部及業務部與客戶接觸時,一直都有良好的互動,所以當他離開中鋼時,不少鋼鐵業者想要找他服務,光是義聯集團董事長林義守就說,「我曾經找過鄒若齊五次,都被拒絕。」
鄒若齊寧願到半導體的台灣應用材料,或是不會跟中鋼營運正面對打的不鏽鋼、特殊鋼領域,也不願意幫中鋼的競爭對手效命。
無論如何,鄒若齊回任已經引發爭議,而在爭議聲中坐上大位的他,接下來的挑戰卻也不小。
今年,鋼鐵景氣才從谷底回溫,距離回升還有段距離,但轉投資中龍鋼鐵的高爐和熱軋鋼捲廠,將從農曆年後與年中開始啟用,在景氣不算頂佳時,要如何把滿手的鋼品賣出,是個立即考驗。對內,原本可以升官進爵的副總,在希望落空之餘,能否發揮輔佐作用?也要觀察。
畢竟,鄒若齊離開中鋼八年,中鋼的企業文化以及員工的想法,已經大大改變,他如何與張家祝聯手將中鋼的實力發揮,難度不低。
鄒若齊
學歷:美國紐約羅徹斯特大學材料科學博士
經歷:華新特殊鋼總經理、台灣應用材料全球副總裁、中鋼業務部副總
婚姻:已婚,育有一兒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