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金副董事長辜仲諒被限制出境,成為中信金插旗兆豐金事件的準嫌疑人。這樁在檢調、金檢會裡懸宕五個月的案子,現在重起爐灶調查,辜家人的反應如何?面對外界的疑問,又有何說法?《今周刊》獨家專訪,揭露他們此刻的心境和告白。
十億元爭議錢 已經還給中信金
而為了避免影響中信金的營運發展,辜仲諒早已辭去中信金總經理等相關職務,也把當初外界認為圖利第三者的獲利,合約台幣十億元補還給中信金。
辜家認為當初政府鼓勵民營金控合併官股銀行,中信金在陪政府到海外招商時,也詢問過「是不是只能買爛銀行?」得到的答案是「好的也可以」。這才觸發中信金大膽設計插旗兆豐金的整齣戲,但是辜家人萬萬沒想到,想要小吃大的突襲戰,卻帶給辜仲諒以及相關高階主管日後難以彌補的後遺症。
當時中信金的突襲戰有一個關鍵:如何不動聲色、不驚擾市場、快速地取得足夠股權。
兆豐金是股本高達一一一六億以上的金控大象,中信金股本則是七九七億元,想小吃大,當初中信金內部的想法是:先求取得兆豐金董事會席次,以進入董事會,估計持股至少要一○%以上。然而依規定,金控公司持有投資股權超過五%就必須申報,因此中信金若要避免競爭者半途攪局,又希望能夠在取得這麼大的股權時避免引發市場騷動,進而影響股價,必須在短時間內畢其功於一役,所以需要分批分散管道進場,而透過購買結構債就成為中信金內部所設計出來的、足以迅速達陣的可行方案。但,正就是這部分種下日後麻煩的禍根。
中信金利用買進結構債,鎖定兆豐金籌碼,然後再轉手給第三人公司,由第三人公司要求贖回結構債,使中信金得以從市場上一次大口吃進三.九%的兆豐金籌碼。辜家事後就表示,這三.九%約四百萬股的兆豐金股票,怎麼可能從市場上慢慢買?以兆豐金今年每天四、五萬張、僅一兩天出現二、三十萬張的成交量,等到買足了,兆豐金今年六月股東會前、停止交割過戶的時機都過了。
投資未達上限 不必經過董事會
外界批評辜仲諒未經董事會自己就決定購買結構債,不尊重董事會。對此,辜家則解釋,中信銀很多投資案,只要投資金額沒有超過上限,大部分的案子都授權專業經理人決定,不會經過董事會。然而,因為投資結構債牽涉金額龐大,才需要當時擔任銀行董事長的辜仲諒親批,而非外界所傳「董事會不知情」。
當初為了不驚擾市場,所以有了購買結構債一事,並找到特定第三人公司接手結構債,再由第三人公司要求贖回,讓中信金買回。辜家表示當初接觸到這第三人公司是一家美國大型基金公司,但是這家基金公司老闆為了避免樹大招風,才會透過設立紙上公司RED FIRE(紅火)買進結構債。只是RED FIRE掛名的負責人曾是和信集團員工。
辜家表示,RED FIRE代表人是個外國人,中文姓OWN(音譯,翁),曾是香港和信致遠的員工,但是辜家在二○○三年已經把和信致遠賣給瀚智,辜家解釋:「瀚智與和信致遠並無關係。」網站上的地址相同,是因為新公司沒更正,辜家的解釋是:「辜家跟和信致遠沒關係了,辜仲諒也不認識這個人。」
一紙信函 將證明並未圖利自己
辜家為了取信主管機關也證實辜家確實沒有圖利自己,中信金要求這家RED FIRE背後真正的老闆發出一紙正式函,說明公司背景,同時附有電話地址,並附有該公司在香港的委任律師。
這只書面信函包括當時的檢察官黃士元、銀行局長曾國烈、金管會副主委張秀蓮、若干立委都曾經看過,以證明第三人確有其人。由於這封信同時要求不得對外洩漏該公司及老闆名稱,否則將要提出告訴,因此所有知倩人士都不會對外吐露。
辜仲諒面對外界質疑,曾經一一反駁,譬如當官股懷疑鄭深池已經是辜家的人時,他就氣憤地說:「鄭深池怎麼可能是我的人?我跟鄭深池能講什麼?」而當「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的問號充滿他的腦袋時,他難掩情緒地說:「就算我野心太大、太貪心好了。」,「但我沒有把錢放到自己口袋。」
辜仲諒操盤過程,程序有瑕疵是事實,圖利特定人也是事實,辜家最後也自掏腰包籌足十億元的資金,還給中信金。中信金插旗兆豐金失敗,卻賺進了差價,然而,對驕傲且幾乎沒遭遇過重大挫折的辜仲諒來說,這次不名譽事件,對他和中信辜家而言,代價將難以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