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簡單,人心難測」,因爆發已故英業達副董事長溫世仁私生女疑雲一事,而聲名大噪的親子鑑定專家柯滄銘,最近卻被此事件搞得心煩意亂,有感而發。 對他來說,用 DNA 檢測親子關係輕而易舉;不過,檢測者的動機卻難以捉摸。
溫世仁外遇事件 無奈惹來一身腥
年的腳步還沒走遠,柯滄銘卻被最近的「溫世仁外遇事件」搞得心煩意亂。身為產前診斷權威的柯滄銘,不少達官貴人都曾經是他的病患,備受尊重的他,卻沒想到因一宗匿名的 DNA 親子鑑定案惹得一身腥。
「我從來沒有說,這位溫先生是溫世仁,這位廖小姐是傳說中他的外遇對象。」柯滄銘緊皺著眉頭,有點激動地說:「消基者文教基金會看了報導,也沒有向我求證,便相信媒體,公開說我侵害病人隱私。整件事情,已經造成我很大的傷害。」
內心感到失望的柯滄銘,不願再就此事提出任何回應。回想起二十年前,全心投入當時並不是很熱門的基因醫學領域,他的動機很普通。
民國七十二年,柯滄銘在台大醫院擔任主治醫師時,剛好台大醫學院成立臨床醫學研究所,他便報考考上,博士班要做些新領域的論文,恰好他在門診時遇到許多胎兒水腫的案例,其中八○%的病因肇始於甲型重型海洋性貧血,在懷孕後期導致胎兒水腫,對於這種現象,醫界並無深入研究。
於是,他選擇了一個研究題目叫做《利用分子生物學探討海洋性貧血遺傳疾病》。由於這個題目牽涉到產前診斷,必須要做羊膜穿刺,加上超音波技術日益成熟,在當時台大婦產科的指派下,他持續在院內進行產前診斷的相關研究。
擅長DNA親子鑑定杏林春暖口碑載道
台大醫學院還特別成立 DNA 工作坊,邀請國外講師回台, 除了柯滄銘,第一批種子醫師還網羅了現在的台大醫學院院長陳定信、台大醫學院內科教授莊立民、台大醫院檢驗醫學科主任蔡克嵩、台大醫學院微生物學科暨研究所教授陳振揚等人。沒人預料到產前診斷發展到今天會變得這麼紅。
一頭栽進這個領域,柯滄銘只覺得越做越有趣,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發表了一百篇以上的學術論文,多數刊登在國際期刊上。譬如說去年,雖然他已經退休了,卻還是發表了三篇論文。 「 DNA 研究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可惜社會上只窄化成 DNA 親子鑑定,對我來說, DNA 特徵比對是最簡單的事,更複雜的是遺傳疾病的NA 檢測,到目前為止,人類的三萬個基因當中,可以用 DNA 檢測遺傳疾病的還不到一百個。」
從台大榮退之後,柯滄銘自立門戶開設診所,上門的病人絡繹不絕,許多家族有遺傳疾病的孕婦、擔心誕下唐氏症的高齡產婦、懷孕期間誤食感冒藥的女性、擔心小孩不是自己親生的家屬,紛紛到柯滄銘的診所求助。一位孕婦家屬回憶就診時,柯醫師總是好言安撫他們,提供詳盡的遺傳諮詢,並告訴他們不需擔心因孕婦年齡過高,胎兒會有後遺症。
「我的病人都是口耳相傳介紹來的,他們都很了解我的作風。」柯滄銘說。
醫者父母心於心不忍救了一條小生命
在他的行醫生涯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十幾年前意外救回一條小生命。十幾年前,他在台大值班時,無意間看到一對夫妻非常傷心地哭泣,在好奇心驅使下,他上前詢問。原來這對夫妻膝下空虛多年,好不容易懷了小孩,結果有一次產檢,醫生告知胎兒已經沒有心跳了,必須拿掉,這項宣告對兩人宛如晴天霹靂,不禁就在醫院裡哭了起來。柯滄銘於心不忍,便自動幫這對夫妻再檢查一遍,沒想到結果居然聽到胎兒心跳,因此撿回了一條小生命。
許多年過去,柯滄銘早已經忘了這件事,卻在十幾年後突然接到一封女大學生的謝函,原來就是當年差點被誤殺的小生命。她自小的心願就是找到「救命恩人」,向他當面道謝,後來機緣巧合,終於被她找到了柯滄銘。
提供了這麼多親子鑑定服務,柯滄銘也提到了一個故事。有一位婦人要求驗 DNA,鑑定與其中一個小孩的親子關係,結果是血親。隔了幾個月,婦人又來了,希望鑑定另一個小孩,報告結果也是母女,後來他又要求做其他的小孩,柯滄銘起了疑心,發現她似乎精神有異狀,便苦勸她不必再做了。
「人類都有延續自己基因的潛意識, 確認自己的後代,我的角色是提供 DNA 證據,釐清事實。其他的,我沒興趣、也無權過問。」柯滄銘說。
醫病易,醫心難,對柯滄銘來說,經過耐心解說以及科學證據,消除病患的疑慮,是輕而易舉,但是要避免事實浮現後引發的不良效應,卻是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