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萬齡的領導風格,當時的同仁對他可說是又愛又恨。不可否認的是,江萬齡對所有主管的震撼教育,讓原本官僚色彩濃厚的中華開發脫胎換骨,但也由於他的嚴厲,一度造成多名員工失眠、胃痛、離職。不過俗話說得好:嚴師出高徒,他調教出來的子弟兵(見表),至今多已在金融業界嶄露頭角。
據說,他質詢同仁時常說:「你這個產品要賣給誰?市場有多大?誰是你的競爭者?若有競爭者,你的優勢在哪裡?你的弱點在哪裡?法律規範?你需要哪些資源?你要何時補足你的需求?誰負責?何時……」一連串的問題,壓得你喘不過氣。
有人說,江萬齡最大的優點就是有遠見及執行的毅力,比別人早幾年掌握經濟脈動, 換言之更能掌握變局( change master ),因此從他眼裡看到的未來是三至五年的趨勢,你跟他談事情不能太短視,不充分準備、只耍嘴皮子的話,絕對會混不下去。
「離開開發後,三個月就重了十公斤。」「每天都提心弔膽,晚上還睡不著覺,乾脆提早辦退休。」「只要見到他,胃就痛。」……一些當時與他共事的員工,說出對他的看法,從言談中可以知道江萬齡是多麼嚴格,員工對他非常敬畏。
讓開發脫胎換骨──推動直接投資業務
江萬齡在民國七十二年至八十一年擔任開發總經理,將開發目標明確地定位在協助推動工業與資本市場的發展。強化開發特有的直接投資業務,全力推動高科技事業的投資,例如宏碁電腦、德碁、台積電、聯電、神通、神達、金寶、仁寶、中環、統一實業、中華映管、環隆科技、錸德科技等,都是極為成功的案例。
另外,江萬齡也在國內首創以「投資銀行」業務為主的「專案事業處」,協助公民營企業有效利用國內外資本市場募集資金,同時也推動公營事業民營化與大型公共工程財務顧問等。
其實,江萬齡在開發期間,除了推動許多重要的金融商品外,他更率先成立「開發科技創業投資公司」及「中華證券投資信託公司」等,這些舉動都對國內產業的發展與資本市場的成長發揮了帶頭作用。
獨特的企業文化──領導、追隨或淘汰
也許因為是學者出身,江萬齡凡事講究方法,重管理,認真地把「管理」當作一件事,也因此塑造了開發獨特的企業文化,包括“ no plan, no action ”、「各盡所能,各取所值」、「領導、追隨或淘汰」等等,他認為,你不是領導者,就是追隨者, 有時兩者都是,要不然就淘汰( get out the way ),不准擋路。據說這個標語還做成貼紙,到處張貼,藉以提醒員工所應扮演的角色。
不過,也因為他嚴謹的管理風格,強調規章辦法與制度,讓當時僅有一百多人的開發,因繁雜的規章而疲於奔命,造成擾人的感覺。
另外,「大膽用人,大膽換人」,也是江萬齡的領導風格之一。由於開發當時已經無路可走,只能做新產品搶市場,只好不斷找人來試,不斷換血,試到行的人就留下來,不行的人就走。據他的子弟兵回憶,江萬齡認為,你可以瞎子摸象,就算摸不出象,但至少也要摸出個狗來呀,如果摸個三年都摸不出來,那也太差勁了吧!
值得一提的是,他最討厭人家關說,只要有八行書送到他面前,絕對丟到垃圾桶,瞧都不瞧一眼,即使是高官名門的推薦函,他也不賣面子,因此得罪不少人。
不願挖開發的人──大陸事業僅在創投而已
精通中英文而且洞悉先機的他,在四十六歲時到中華開發,五十六歲時離開,以他這樣的才能,大陸當然是不會放過他的。大陸方面一直希望他能在大陸創造第二個中華開發,不過,江萬齡認為他年紀大了,沒有時間再去培訓新人,沒有團隊就無法達成目標,他知道,這個團隊成員只能從中華開發找,但是他不能這麼做,所以,在大陸,他僅從事創投業務而已。
姑且不論江萬齡對中華開發功過如何,他嚴厲的管理風格,至今仍留給當時開發的員工極大的印象,不過,換個角度想,也可以說是他給子弟們最佳的禮物吧!
江萬齡的子弟兵一覽表
世代 姓名 現任
第一代 施大邵 中加投資公司總經理
胡定吾 開發資產管理公司董事長
林軍 中華開發執行副總
李鎮海 前中鼎工程董事長
第二代 廖光照 國際建經董事長
何達安 中華開發管理處處長
陳鑫 中國信託顧問,前中央投資總經理
陳瑞勳 中華開發副總
陸大文 荷銀光華投信董事長
林一銘 匯豐中華投信董事長
謝惠娟 中華開發AMC總經理
楊子江 中聯信託副董事長、中華開發副總
張忠本 和通創投總經理
黃培源 前東海企研所所長
鄭慧明 華邦電子財務長
伍敏卿 大華證總經理
許道義 建弘證券總經理
第三代 徐益生 中華開發企畫處協理
蘇貴榿 中華開發經理
龐一心 中華開發信託部經理
李學禮 中華開發銀管處處長
龔神佑 中華開發專案部經理
張興中 精英創投副總
高金門 自開公司籌備創投
江榮國 景發科技創投總經理
劉宗雄 開發AMC協理
胡繡杏 景發科技創投副總
吳薌薌 中華開發投資部經理
鄭經翰 中華開發台北分行經理
游建財 和通創投副總
韓蔚廷 花旗銀行企業金融處處長
江萬齡小檔案
出生:1937年
學歷:成功高中
台灣大學機械工程學士
美國紐約大學機械碩士
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 系統工程與管理博士
經歷:中華開發信託公司總經理
中華證券投資信託董事長
開發科技創投公司董事長
台灣證券交易所董事兼上市審議委員
美國The Conference Board國際諮議
國立政治大學企管研究所教授
國立交通大學管研所所長
上海交大、北京清華大學教授
病逝:民國91年5月24日,心臟主動脈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