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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屋租屋冷靜大精算 P.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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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率跌跌跌,房地產開始因買氣增強而出現十年來難得一見的曙光,尤其在股市人氣逐漸匯集與景氣自谷底回升下,落後股市半年到一年才表現的房市,在積壓已久的買氣爆發下,隱約有提前三個月至半年回春的現象。

現在房市的一線曙光究竟是曇花一現,還是太陽就此升起?為探討二○○二年房市行情,本刊日前特別邀請長期觀察研究台灣房地產的兩位學者,政大地政系教授張金鶚與淡大產業經濟系副教授莊孟翰,與本刊社長梁永煌進行座談,為讀者解說分明,以下是座談會精采內容。


房地產行情上揚是需要氣氛的

梁永煌(以下簡稱梁):談到房地產理財術,這裡可以說個小故事:民國七十年左右畢業的大學生投入職場後,工作到七十六年應該可以存個五十、一百萬元,當時政大附近一幢公寓約一百六十萬元左右,買下來之後正好遇上七十六年房價狂飆,到了八十年這幢房子就有五百萬元的價值,真的是立於不敗之地。

但如果這個大學畢業生是在八十年畢業,同樣也是工作五、六年,賺到五十萬元、一百萬元準備買房子,老爸還出了自備款幫忙,結果到了九十年時,這幢房子卻成了負資產,同樣地段,同樣產品,但時間點不同,對個人資產的正負價值卻截然不同。

從八十年到去年,整整十年了,大家還是談房地產色變,還好在全球低利率趨勢下,利率下跌的幅度遠大於房租跌幅,讓大家驚覺房地產是不是已經跌無可跌了?針對房地產行情是否已經止跌,請張教授先談一談。

張金鶚(以下簡稱張):去年底立法委員選舉之前,大家對房地產還很悲觀,但房地產是需要「氣氛」的。

台灣地區建築業使用執照在一九九○年代快速成長,到九五年之後又大幅下滑,並在九八、九九年時與家戶數曲線交叉並呈反向走勢,房地產的基本面已開始穩定,但去年第三季、選前曾經對營建業廠商進行過一次投資意願調查,廠商意願還是很差,但選後整個氣氛卻穩定下來了,包括政治穩定性、股市上揚、景氣看好人轉多,這是心理面改變而已。


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現在卻不是最好時候

有趣的是,仲介銷售數字卻開始增加,當然利率下跌也有影響,但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卻是基本面與需求面已出現,只是信心一直未被挑起來,目前各項指標都顯示,總體經濟應不致再壞下去,所以我說「最壞的時間已經過去」,雖然有點挑逗,但事實上卻也可以這樣想,尤其是過去十年多來房地產很差,現在是基本面已現、房價已到底。

雖然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但現在也不見得是最好的時候,房地產慢慢往上是可以預期的,不過仍要看供需調整,因為整個市場還是很脆弱,而且如果現在大廠商又進場投資增加供給,很容易造成價格困境。所以說,最壞雖已過去,但今年不見得會好,但預期二、三年後應會慢慢好起來。

莊孟翰(以下簡稱莊):調查房地產業者對未來景氣的看法,業者一定會對未來表示樂觀,這樣房子才會好賣,但問題是生產者想繼續投資時,銀行願不願意貸款呢?景氣好轉,銀行應該願意貸款才對,但事實卻非如此,所以我持比較保守的看法。

尤其是九一一之後,全球消費力轉弱,即使現在有很多刺激政策出現,而利率下跌雖對耐久性消費財有所幫助,但也代表生產者的報酬率不夠,尤其是從不同的基準點解釋更具風險。

目前房地產是否回春,銀行放款意願是最低限度的評價。銀行現在連分戶貸款承作都出現問題,尤其是東帝士集團掛帳模式出現後,銀行更不敢隨意承作土地建築融資,所以我會對這分問卷調查存疑,有點過度樂觀。


租與買已無多大差異

而且政府提供的優惠貸款利率降至三.一五%,租與買已無多大差異,因此目前的銷售均以搶攻低利率為主要訴求,對一般房屋銷售確實有刺激效果,但對高價房屋還是無法預期,加上政府對房地產的政策措施還是太慢,包括何時引進外資與陸資、土地增值稅減半等問題,仍無法形成決策。

張:在房地產景氣上還有兩項衝突的訊息,第一是主計處二千年普查統計全台有一二三萬戶的空屋、空屋率一七%,所幸這種訊息對大眾而言已經心裡有底,因此未造成太大衝擊,而且長期觀察,空屋在區位不佳或不良資產上占相當大比率,對整體市場衝擊力已漸降低。

另一項訊息則是資產管理公司( AMC )的價格破壞力。 從花旗銀行以對折拍賣開始,這是所有不動產供給者心裡不敢說的痛,但這件事在最近亦已漸漸出現「正常資產」與「不良資產」的區隔。此一區隔目前並不明顯,所以價格還會有些變化。

莊:我認為空屋的影響,可從過去擁有雙重國籍者的行為解釋。過去這些人還會在台置產,除了三分法:股市、房屋、現金之資產配置策略流行,房地產還可以保值與增值,但經歷數次資產重配置觀念的調整與股市數次崩落,這些人會認為現在的狀況還是持有現金最為妥當。

而且銀行逾期放款至去年九月底止約一兆一千多億元,再加上三到六個月的觀察廠商逾放金額一兆六千多億元, 已占國內生產毛額( GDP )的一七%,而且國際信用評等公司對台灣的評鑑又不好,因此我對未來幾年內房地產還是持保守看法。

在逾放沒有完全解除下,目前房市雖然呈現需求量提升、供給量下降,但十年下來還有一二三萬戶餘屋未完全消化,對後續住宅市場而言是否這麼樂觀,至少還要觀察兩、三年,至於商用不動產,則要視兩岸關係與外資與陸資進駐狀況而定。


張金鶚鼓吹租屋政策

張:對於陸資進駐或是到大陸置產,我不認為會對基本面產生全面性的影響。因為房地產是居住環境、生活形態的選擇,只要認同台灣,這個基本力量還是存在的。

兩岸關係預期未來是相對平穩,但如果要說台灣人都到大陸置產造成房地產萎縮,我不做如此預測。因為台灣房地產在長期不正常下,未來是傾向理性、相對回到正常水準,所以目前在谷底的房市是可以慢慢向上提升,但預料投資者還是不會進場,因為到谷底的房地產何時才會真正走升?短期內,房價上不來,但相對谷底已出現。

梁:現在是「與其付租金,不如付利息置產」的時機嗎?尤其是以往較為沉重的利息負擔,目前和租金負擔已經差不多了,可不可以拿這筆錢去買房子?

莊:過去存款利率五%,現在只有二.五%,現在置產的確划得來,而且租金下降幅度低於房價下跌幅度,相對比起來當然有人會願意置產。以目前利息負擔與房租負擔差不多下,我會建議購屋,只是衡量思考的時間會延長,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很普遍。

張:我倒認為租買不是那麼簡單地可以從財務上考量,特別是衡量居住環境需求的那把尺,應該不是那麼單純。租或買的選擇,特別在都市高房價區中,租房子是絕對應該、而且還會繼續成長,所以我鼓吹租屋政策。

其實購屋行為是「心中尺」與「市場尺」兩種互動的關係,而且因為涉及價值判斷,但有些情境是被誇大的,例如領先指標是否在未來持續領先?而且報紙常說房市回春,但這些訊息有些是被挑逗起來的,我要強調的是已經延後購屋兩、三年的自住者會提前進場,這是市場力量,沒有辦法擋。


房地產超過五年才會有報酬率

梁:「買屋出租」,在目前租金報酬率高於定存下可行嗎?

莊:只要確定經濟基本面不會再差、房地產價格撐住不會再跌價、而且未來脫手容易的流動性高, 買屋出租的傳統理財觀念是可以執行的,只是要注意 AMC 對價格的破壞力。

但如果買房子的錢是養老金,我只建議部分進場,而且要挑選區位與流動性都不錯的標的物,因為現在的產品已是「區隔再區隔」,因此消費思考模式也不同,例如地上權概念,對出租投資的方式又將改變,所以政府除了考量經濟市場面外,還要再考慮社會結構的改變,這樣研判房市後勢的正確率才會更高。

張:未來專業的出租市場會出現,而且專業者容易達到經濟規模,所以個人出租市場的風險較高,尤其現階段因為價格還不穩定,過去買屋出租,是建構在資金成本相對較低並預期房價看漲上。

但未來五年、十年後的房地產價格不可能再像過去可以「翻兩番」,而且投資者是以專業者進場,所以對個人買屋出租的看法我相當保留。反倒是未來房地產會有更多的投資形態與管道出現,利潤也會從專業出租管理中出現。

我算過過去二十年台北都會區的房地產平均報酬率與風險,顯示持有房地產在三至五年的投資報酬率很低,超過五年才會有穩定的報酬率,所以這是「中期以上的投資工具」。

梁:現在的時點上,兩位認為投資房地產要賺資本利得,可行嗎?

張:以投資工具組合角度來看,房地產的確有其存在性,但存在性相對於專業性仍不足,無法與專業經理人相比。不過,有些人在過去就有投資房地產的偏好,這些人還是會做投資。房地產本來就是實質分散風險的工具,但未來房地產投資的情境與方式會發生質變,必須要做功課。

莊:只有開發中國家的房地產才會飆漲,在目前到成熟期下,不僅不可能再看到地價飆漲,更無法大舉槓桿操作。再者,各地方的土地價格都暴跌,台北市「地王」段的館前路到公園路一帶,一坪三百萬元要賣給誰?台中市火車站前自由路、平等路,三年前公告現值一平方公尺四十二萬元,現在調降到二十一萬元還是賣不掉。


不動產證券化接受度會愈來愈高

所以增值保值的概念要重新考慮,我認為增值的可能性幾乎沒了,至於保值,則要從「區隔再區隔」中重新出發。

目前房屋折價的情況,是新成屋折價七、八成,法拍屋扣除增值稅後等於折價五成,銀行自拍折價六五成至七五成,AMC 出來之後預期更是打三折,除非基本面穩得住, 消費者才會有意願進場,然後國泰、新光等物業管理者與國外 AMC 才敢進場,所以這波房地產應該這麼看:六○年代是V字形,進入七○年代則呈U字形,到了八○年代則呈大U字形,現在只是U字形谷底下的波動而已。

梁:房地產行情如果轉好,哪些產品會流行?

張:預期開放陸資後,會對商用不動產進行布局,因此商用不動產可以觀察,至於休閒不動產,產品經營管理還需要再提升,所以我對此產品持保留態度。

莊:出租住宅也可以考慮,而商務往來增加後,商務中心的利用率會提高,商務旅館或商務中心的需求會增加,A級辦公大樓與廠辦亦有其前途性。

另外在老人住宅方面,例如潤泰建設「潤福」採取使用權概念方式經營,政府應該考慮鼓勵這種方式。台灣老人率為八.六二%、有一九○餘萬人,政府應該以山坡地保護區或農地變更地目方式提供租稅優惠,鼓勵廠商投資,並讓保險與不動產證券化結合,否則土地成本太高、沒人敢投資,難以解決長期且日益嚴重的老人問題。

至於不動產證券化方面,從台灣經濟地位來看,這類商品會有前景,尤其兩岸經濟能互利互補,在國際化程度愈高下,對不動產證券化的接受度會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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