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三個月來,除了日本股市還是低迷不振,世界大部分的股市都大漲,許多人覺得未來比較有希望了。股市會大漲,主要原因是過去十二個月來利率水準走低,加上許多閒置資金需要尋找出路。但以基本面來說,黑暗期尚未完全過去。
股市是經濟的櫥窗, 九一一之後股市加速打底,但如果經濟景氣是 U 形曲線的話,現在經濟應該是在谷底的右邊,也就是說,未來股市可能會再修正,但是長期來看,我們已處在一個復甦的起點上了。
身為一個創投業者, 我認為, 目前正是從事風險投資(也就是創投: venturecapital investment )及長期投資的時機。 在市場低迷時進場,在市場大熱時獲利退場,布局的時間可能是兩三年,也可能三到五年。我認為現在市場仍在黑暗期,才正開始走出低潮,但也正因如此,我看到了投資機會。為什麼呢?
創投投資必須考慮兩大準則:總體經濟趨勢( macro economics trend ), 順勢而為;及個別投資機會( micro investment opportunities )。
提到總體經濟趨勢,就拿美國高科技為主的那斯達克股市來說,過去五年的歷史指標為例(圖一),長期趨勢是往上走的。若是看十年或更久,則無論是那斯達克或是綜合性的史坦普五百指標,結論也相同。另一方面,週期性的經濟衰退也是無可避免,但在每一次的經濟震撼之後,廢墟中將有些最好的投資機會浮現。
例如九○年代初期,個人電腦產業榮景過去,公司間大規模的合併(consolidation )及破產如火如荼,加上一九九一年發生波斯灣戰爭,把景氣又打到谷底,和今年九一一事件有些類似,無數公司出局,只剩下如微軟、戴爾電腦、惠普等少數贏家。
每一次不景氣的淘汰賽,資金、人才、訂單都會跟著做大調整,當這些資源流到另一個產業,並且把人才、資金及創意都全部發揮出來後,就會出現很明顯的產業版圖改變,有人也稱這種現象為典範移轉。回到剛剛提到九○年初期的不景氣,由於當時個人電腦業很多公司倒閉,釋出了不少人才。其中,有些人創造了下一波的歷史。
當波斯灣戰爭正如火如茶時,股市不斷下跌,聯準會也祭出降息措施,資金逐漸流到個人及公司的手裡,加上政府不斷降稅刺激消費,一大堆資金沒有地方可以投資,因此,在一九九一年到一九九四年間,資金及人才就湧到網際網路產業,包括 Mosaic、網景( Netscape )、雅虎( Yahoo )、電子海灣( eBay )等公司,都是在當時開始投資及運作的。
一九九四年是網路股開始往上走的肇始,這個趨勢一直持續到一九九七年末,期間包括美國線上、Compuserve、Prodigy 及雅虎等公司,都表現突出或上市,一直到一九九八年初,網路產業才出現了一個小規模的衰退。
以我們華晶創投為例,我們在這個市場相對低潮期進入投資,例如投資 CobaltNetworks、About.com 等多家公司。然後,從一九九八年一直到二○○○年初,市場反彈,當網路股在二○○○年漲到不可思議的高點時,我們華晶創投在這一年間陸續把投資的網路股票出脫,賺取了高額的投資回收。當然,有很多人在這個時候才進場投資,時間上當然晚了,兩年來股市出現大幅回檔,網路股的市值甚至跌到只剩五%,是近十年來最大的滑落。
有人問我,網路崩盤後,網路還有希望嗎?我認為,歷史總會重演。這次不景氣,資金及人才又轉向了,開始朝向無線的應用去發展,而類似這樣的產業還有好幾個,包括寬頻應用、下一代光纖網路、下一代軟體的發展,以及新一波的網路技術及應用等等,都才開始發端。
我把高科技的產業革命分為四個階段(如圖二): 由寬頻( bandwidth )及平台( platform )建立接取( access )及管道( availability ),至其驅動技術的研發( enabling technology ), 再至服務 / 內容 / 應用(services/contents/applications )的落實於一般大眾的生活中, 最後,則是高競爭、高產值、合併、吞滅的銷售市場期。
我們正處於上述這五個產業的第一及第二階段。目前如何研發出實用的技術,讓人們可以機動性、普遍性地利用網際網路科技,例如種種無線上網工具、藍芽技術,乃至活氧計畫等等,都將不再是概念,或是昂貴的實驗,很快的,都會在你我每一天的生活中出現。能找出這些明日之星的投資者,在前述的第三、第四階段很快到來時,就是下一波得利者。
再以個人電腦為例來說明, 早在一九八一年 IBM 推出個人電腦以前,蘋果電腦就已先發明了個人電腦, 但是,在 IBM 推出後,個人電腦才真正地普及到大眾,脫離原來只限於專家或玩家的範圍。
行動通訊也是一樣,早期的行動電話又貴又重,現在的行動電話輕薄短小,價格低多功能,使用的人更多,應用也更廣泛。
網路更是好例子,原來只局限在校園及實驗室,後來逐漸往各個領域發展,現在則已散布到各處,頻寬及速度更是愈來愈快。
當使用者多了以後,應用、服務、軟體及內容等公司大量出現,因為激烈的競爭,又經歷了一番的倒閉及購併,現在這些公司只剩美國線上、雅虎等少數存活下來,不過,使用者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反而更多了,市場規模更大,淘汰後,存活下來的公司,營收及利潤當然就更有機會大幅成長。這就是整個產業發展的過程。
以下一代的軟體發展來說,現在當紅的網上服務( Web Services ),就是讓每個網址上的功能都能被分享, 資源共享自 mainframe 時代就有,但其實過去大主機、迷你電腦、個人電腦,或是區域網路時代,都沒有落實過這個概念,這可能會是未來最重要的一項科技之一。
另外,九一一後,視訊會議肯定會愈來愈普及,我們華晶創投就已經大量利用視訊會議,大量節省時間及商旅成本,而且從這裡延伸出一個概念,就是每個人都可以從任何地點、以任何方式、採取任何工具上線,從事音訊或視訊會議,線上工作或只是在線上交談。
這種 Ubiquity (到處存在)技術潛力極大, 讓每個人可以在線上溝通, 就像ICQ 溝通,如果成功,也將創造很多的應用需求。 無線通訊、網路家電、PDA,再結合網際網路軟體,將是未來很多商機的所在,值得創投家及創業家更注意。
就像前面所說的,寬頻應用、下一代光纖網路、網路下一波的應用、軟體發展、無線等五個方向,將會是未來吸引更多資金投入的產業,如果創投能夠在早期就針對各個階段的特性來投資,將可能有更大的投資報酬率,另外,華晶也在觀察基因工程及奈米技術兩個領域,未來也會伺機切入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