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壽總經理、和信超媒體董事長辜啟允,十一月初請辭集團核心事業台灣水泥董事及嘉新水泥董事,這件事不止把辜家第二代人事布局搬上台面,隨著中國信託商業銀行申請成立金融控股公司,和信集團緊密相連的關係也產生空前變化,辜振甫、辜濂松叔姪分家態勢明顯。
虛擬的「永不分家」 真實的「獨立運作」
雖然辜家不止一次對外表達「永不分家」的集團信念,但是,實際上,和信集團早已「分家」多年,尤其是財務上,從集團旗下公司一開始成立,就是各自獨立運作。會讓外界認為和信一家親的主要原因,是集團交叉投資,互為轉投資公司的關係十分複雜。
造成這次「分家」幾成定局的主因,是金融控股公司成立,目前中信銀已經宣布以一比一換股比率,成立金融控股公司,第一階段納入中信銀證券、中信票券,外界最關切的中壽是否納入,則是集團分道揚鑣的關鍵,造成兩房投資關係日益疏遠、各自獨立的重要原因是外資。
據了解,目前中信銀董事長辜濂松、總經理辜仲諒父子的態度是傾向專業經營,由專業經理人評估、經營。這也是中信銀金控初期只納入中信銀證券、中信票券等跟中信銀關係較密切的子公司的原因,接下來,和中信銀關係密切的中租迪和將會納入金控,其他像打算更名為凱基投信的中信證券、甚至是中壽是否納入,則是第二、第三階段、甚至是更久以後的事。
中壽去年因股票跌價損失大賠錢,每股稅後純損三.八八元,今年情況也沒有好轉,前三季因為提列股票備抵跌價損失五億元及實現損失一億元,導致稅後虧損六億元,不止如此,連每股淨值都掉到十元以下。
集團內為了中壽轉型問題,會商過多次。二○○○年十月,中信銀還買下中壽位於台北市永吉路的大樓,交易金額將近二十億元,這筆關係人交易讓看好中信銀的外資印象深刻。
金控、外資是分家關鍵因素
中信銀最近幾年在外資大買之下,外資已成為最大股東。外資早期緊釘中信銀對國民黨的放款,在外資的壓力下,駱錦明擔任中信銀總經理時代,國民黨的放款比重就開始下降,逐漸轉成高科技的放款。近一、兩年外資占中信銀股權升高達三成以上,外資對集團關係人交易情況更是緊釘。
外資直接影響中信銀決策最明顯的案例,就是不久前中信銀撤銷和平電廠投資案。和平電廠係台泥主導投資的案子,據了解,中信銀會投資和平電廠是由某外資建議,結果中信銀董事會通過該投資案後,卻遭到外資圈分析師反彈,加上沒有多久財務長王正新調到中信證券,外資圈解讀為王正新因為反對投資和平電廠而離開。在外資大賣持股的壓力下,中信銀把該投資案撤回。
在「大股東」(外資)私底下、台面上不斷對集團關係人交易「示警」,加上中壽經營績效確實不佳,中信銀成立金控後,走自己的路的跡象將會更明顯。
中信銀高級主管不止一次指出,中信銀將會跟國內外壽險公司策略聯盟,目前來找中信銀做策略聯盟、甚至不排除合組金控的國內外壽險公司相當多,在合作夥伴有更多選擇性的前提下,中信銀最終不和中壽結盟、不將其納入金控的機率甚高。
集團人士透露,和信集團分家的臨界點就在中信銀金控成立之後,將來事業體將兵分兩路,一是由辜濂松、辜仲諒父子主導的金融體系,及國喬石化、和喬科技;一是由辜振甫、辜成允主導的以台泥、中橡為核心的傳統事業、電訊事業,及中壽。至於雙方共同主導的捷和建設,目前由集團第二代積極還債,情況不錯,總負債從去年的兩百多億元降為一百多億元。
和信電訊介入 台泥將有巨變
因此,和信集團分家後的模式,將從財務分家,到轉投資分家,到由專業經理人主導。雖然彼此企業間的交叉投資仍在,但是,主導權將更加清楚,即誰擔任董事長,就由誰負責一切,台面上的業務往來、相互投資的情況將會降低。
事實上,不止由辜濂松主導的中信銀集團開始轉型,辜振甫主導的台泥也面臨不得不變的關鍵時刻。據了解,辜成允目前已委託專業人士進行集團的轉型工程,估計明年初台泥會有巨幅的變化,極可能由和信電訊介入,轉型後的台泥,和信電訊將成為集團的核心,辜成允則挑起台泥轉型的重責大任。
金控公司成立是和信集團各奔前程的關鍵點,但是,早在多年前,辜濂松淡出辜振甫主導事業的動作就十分明顯。
和信集團最早成立的公司就是中國信託投資公司(中信銀前身),中國信託是由辜振甫在一九六六年成立,最早的公司名稱叫中華證券投資公司,後來信託法頒布,才改為中國信託。
母雞帶小雞帶到金雞獨立
辜振甫當了二十二年董事長後,一九八八年把董事長位子交給辜濂松,接下來,和信集團的運作方式就是「母雞帶小雞」,一有好的投資事業,一定會互相招呼、互相投資,這就是和信集團旗下事業體,辜振甫、辜濂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結果。
後來,辜振甫把事業重心轉到台泥、全錄、福聚、中橡等,辜濂松則專心在他最喜愛的金融領域,包括創辦中租、迪和,跨進租賃市場,雖然轉入金融事業,但是,辜濂松還擔任台泥、福聚、中橡董事。
不過,辜濂松最近兩年開始淡出辜振甫主導的事業體。辜濂松最早「撤退」的是福聚,一九九一年福聚董監事改選,辜濂松不再擔任董事,由夫人林瑞惠接替他的位子迄今;接下來,一直到一九九九年市場派林學圃介入中橡,沒有多久,中信銀全數退出中橡董監事,包括辜濂松、葉明勳、辜仲諒均退出董事會,至於台泥部分,辜濂松也在二○○○年改選後,未續任董事,改由林瑞惠接任法人代表。
至於最近和信超媒體改組,辜振甫找來他頗信任的三女婿張安平接手經營,原擔任副董事長的中信銀總經理辜仲諒也未繼續擔任副董。不論新事業、舊事業,不止主導權分得很清楚,連董監事結構也逐漸分清楚,各管各的。
和信集團分家或許是集團發展的必然結果,或許是外資的壓力,或許是和信集團更重視專業經營的開始。對即將接班的第二代而言,集團彼此關係的釐清,對拓展更寬廣的事業版圖將有所的助益。「讓事業歸事業,親情歸親情」,也是外界多年來對和信集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