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講究「包裝」的時代。政治人物依靠包裝粉飾太平,影劇明星仰賴包裝妝點門面,就連商業行為,更需要包裝來哄抬身價。
黎智英、李嘉誠同時洽談
怎麼說呢?明日報在二月二十一日宣布停刊,向有「趨勢專家」之稱的詹宏志,雖英雄氣短地當眾宣布向趨勢「認錯」,但在台下的一百五十名員工,卻不知詹老闆除了和壹傳媒大股東黎智英接觸,洽談接收事宜,更積極地和香港富商李嘉誠接頭,延續出版勢力。
詹宏志如此的「兩面手法」,在香港媒體圈引起軒然大波。詹宏志在台北的記者會上也不諱言「和 Tom.com 接觸已有四個多月」, 並解釋:「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盡可能地找合作對象,所以,至少和國際對象談合作談了一百次以上。」言下之意,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嚴重的「兩面手法」。
話說「在商言商」,詹宏志分頭與素有「肥佬黎」之稱的黎智英,及外號「超人」的李嘉誠合作,原居利益考量,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倒是由此可以看出,在這個講究「包裝」的年代,詹宏志被塑造成「出版界之神」,登高一呼之下,光是形象,還是可以賣大錢。
事實上,不僅黎智英不斷在台灣的媒體上公開讚譽詹宏志的才能,就連︽壹周刊︾的辦公大樓, 也選擇在北市敦化南路、基隆路交叉口的 PC home 集團辦公大樓對面,頗有「見賢思齊焉」的味道。
周凱旋非常欣賞詹宏志
儘管黎智英頻拋「關愛」的眼神,聰明的詹宏志還是小心應對。一來,詹宏志「文人」出身的氣息,和習於大開大闔、作風豪邁的黎智英,有那麼點「不搭軋」; 再者, 北京當局對黎智英相當反感,一旦與黎智英合作,勢必影響 PC home集團前進大陸的布局。
因此,雖然黎智英開出的條件十分優渥,但每逢談到合作,詹宏志總是顯得顧慮重重,不敢立即答應。
正當黎智英與詹宏志的接觸告一段落,李嘉誠的紅粉知己周凱旋跳了出來。身為李嘉誠的高級顧問, 周凱旋總能決定不少重要事務, 香港媒體也形容: 「Tom.com 簡直是為了周凱旋﹃量身定做」的﹄。」由於周凱旋十分欣賞詹宏志,在她的大力推薦下,雙方開啟了合作的大門。
了解內情的人士曾透露,李嘉誠一度擔心壹傳媒接收一百五十名明日報編採人員後,戰力會大增,當時人尚在新疆的周凱旋,立即打了通電話給詹宏志,表明金援兩億元的意願,詹為免事情過於複雜化,遂婉拒好意,由這不難看出詹宏志在周凱旋心中的「分量」。
燒錢能力特強 經營能力有待加強
黎智英和李嘉誠爭相和詹宏志「牽手」,搶奪出版版圖,當中還牽扯出一段小恩怨。原來,壹傳媒常有意無意間報導李嘉誠與周凱旋的消息,有一次,更公開進行「街訪」,詢問市民對周凱旋的印象,搞得李嘉誠十分不悅。
雙方合資的新公司,將於八月一日成立,由詹宏志出任執行長。雖然雙方不斷在香港與台北的記者會上,宣示這是「正在發生的中文新勢力」,並對兩岸三地的中文市場前景看好,但圈內人不免質疑:詹宏志能坐穩執行長的位置嗎?
國內創投界盛傳:「創投業者怕死詹宏志了。」原因無他,一位創投業者不客氣地指出:「詹宏志領導的旗下公司,所承諾的相關進度常常嚴重落後,唯一符合預期的,便是燒錢能力。」
就如同詹宏志在記者會上說的:「我對自己的定位是,努力做生意,但至今仍不太會做生意。」詹宏志懂得行銷,懂得包裝,最弱的一環,卻也是最重要的一環,亦即經營企業的能力。
一位創投業者也毫不留情地指出:「就經營企業而言,詹宏志還不夠誠懇。」他記得,當初有股東建議詹宏志拿出七千五百萬元出來搶救明日報,但詹宏志卻不願伸手,「連他自己都不願掏錢,更何況是其他股東呢?」
財務高手會拉詹宏志一把
然而,話說回來,這次合資,經營的是詹宏志拿手的出版事業,而非瞬息萬變的網路業,總算是詹宏志的老本行,「贏面應該比較大。」一位圈內人分析。
再說,即使詹宏志經營企業的能力有待加強,但別忘了,詹宏志身邊盡是一堆高手,包括李嘉誠在內,個個對財務在行,「倘若出現了什麼狀況,也會適時拉詹宏志一把,畢竟,誰會和自己的錢財過不去呢?」這位圈內人補充。
萬一最壞的情況發生,「詹宏志不行了,沒有順勢抓到出版界的大行情」,業界認為,以李嘉誠過去呼風喚雨的能耐,隨時增資,股份從四九%一路扶搖直上加碼,成為最大股東,再拉下詹宏志,並非不可能之事。
曾有人以「好命」來形容詹宏志,說他走到哪,財神就跟到哪,即使歷經一次明日報的失敗,理了個平頭,依舊能立即爬起,將電腦家庭與城邦集團高點出脫,堪稱為一大贏家,就連員工在事前幾天也只知道要換「大股東」,卻不知大股東是誰。
總歸一句話,這是個講究「包裝」的時代,詹宏志經營與管理出版界的 know -how,究竟值不值十三億元,是個見仁見智的事,但 Tom.com 願意出價,詹宏志過去行銷自己的能力,再次得到了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