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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明貫徹品質保證 牟宗燦堅持世界水準 P.106

王國明貫徹品質保證 牟宗燦堅持世界水準 P.106

暑假的招生旺季裡,各公私立大學紛紛推出高額獎學金、保證就業、就讀期間出國留學等招生方案,藉以吸引成績優秀的考生,如何選擇一所適合自己興趣與培養專長的大學,想必讓考生大傷腦筋。

經過私下訪查與教育部的推薦,本刊特別製作「大學校長風雲榜」,深入介紹六位治校風格獨具的校長,他們分別是後起之秀的元智大學校長王國明、創校風格鮮明的東華大學校長牟宗燦、帶領學校轉型有成的中山大學校長劉維琪與中原大學校長張光正、展現強烈學術企圖心的清華大學校長劉炯朗與交通大學校長張俊彥。這六位校長如何在國內近一百位大學校長中頭角崢嶸,請看我們的報導。

大學越來越多,不僅令人眼花撩亂,也更難出人頭地。然而,設校才十年光景的私立元智大學,已經表現出令人不可忽視的潛力;地處花東地區的國立東華大學,在一片甘蔗園上,搭起一座融合當地特色的學術宮殿。作為後起之秀,元智當之無愧,校長王國明貫徹品質保證的治校理念與眾不同。創校風格鮮明,東華有口皆碑,校長牟宗燦正改寫學術沙漠的歷史。


大學招生猶如獎學金大戰

正值一年一度的招生旺季,各公私立大學趁著大學博覽會卯足全力秀出自己,歷史悠久的國立大學可以老神在在,不怕沒有好學生上門,比較年輕的國立大學、以及私立大學,紛紛墊高獎學金額度引起考生的注意。

東海大學勇奪今年招生獎學金排行榜的榜首,四年一百二十萬元,引誘你來讀,要拿獎學金有三個條件,第一項必須有兩種基礎學科成績在該類組的前百分之五、第二項以東海為第一志願、第三項則是入學第二年到第四年的成績必須在前百分之五。大葉大學打出四年七十萬元加免住宿費,也很可觀,但一樣有領取條件,與東海類似;唯有南華管理學院,只要考生願意就讀該校,四年就可領到約三十二萬元的獎學金。

雖然貴為國立大學,交通、成功、台灣科技大學、中山也紛紛加入招生優惠方案的促銷戰當中,尤其是中山,除了獎學金,還有保證就業、送電腦、學士與碩士五年修畢、就讀期間到國外留學一年等琳琅滿目,叫人眼界大開(詳見附表)。

除了獎金、禮品、出國留學,學校的設備、系所師資,料想都是考生考量的項目,但是有一項因素,可能最被忽略,卻又是關鍵要素,就是大學校長的作風與理念。在校園民主浪潮的吹拂下,大學校長不再是高高在上,而其理念與作風,須接受全校師生的發問與挑戰,其實,校長與考生的未來息息相關。元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十年前踏進元智工學院大門就讀的學生,恐怕想不到原來讀書時沒沒無名的母校,畢業後變成知名大學。


王國明的教學品質保證 國立大學相繼取經

即將在七月三十一日交卸校長職務的王國明,在交棒的前夕,覺得有點不太習,但是心情「很快樂」。畢竟十年完成了一件事,而且十分慶幸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嘗試機會,集合全校師生、校外聘請的諮議委員共同的智慧,將比較符合大教育的理念給實踐出來。尤其這樣的理念與做法,連台大、清大與交大等學校,相繼由校長、副校長與行政主管帶隊觀摩,甚至還有學校進行技術移轉,正在籌設中的台北大學的資訊化系統,正委由元智統籌規畫,顯示元智的做法受到同行的肯定。

王國明自己分析學校受到肯定的來源有兩種,一種是教育部的正式評鑑,著重學校中長期的發展計畫與教務發展計畫(元智連年在計畫執行、教學輔導、研究、推廣教育,以及行政運作得到肯定),另一種則是媒體的聲望評鑑,會擔任這兩種評鑑的人員都來自高等教育界人士。來到元智取經的大學,最有興趣的在於元智實施的單一櫃檯、教學品質保證系統。

在一般的大學裡,與學生有關的事務分散在各個行政部門,例如教務處、學生活動中心,學生辦理一般事務得穿梭在各個行政單位,元智比照政府的單一窗口做法,為學生設置單一櫃檯,不論任何事情只要到櫃檯辦理就可以一次 OK。

關於教學品質保證系統,元智早在三、四年前就自行開發完成,這套系統的中心思想來自於製造業的品質管理觀念。王國明說,當初引進製造業的品質管理觀念,也曾遭到校內教授的質疑,高等教育的品質怎可等同於工業產品的品質?不過,對王國明而言,製造業的品質管理只是工具,並非目的或結果,經過溝通後,不僅落實在教學之上,更獲得其他大學的肯定、進而技術移轉。


王國明:教學品質保證不是淘汰 是事前預防

教學品質保證系統的做法非常新穎,開學前,校內所開的每一門課程,必須有其教學理念,授課教師提出完整的課程大綱、內容、參考書目與要求,在開學前上網,讓學生預知作為選課的依據;開學後,課程進行一個月內,教師製作問卷發給選課學生填寫,了解學生學習上的困難與意見,作為教師調整的依據。期中考階段,教師必須對選課學生進行評估,篩選出有學習困難與障礙、或是落後的學生,給予加強輔導,如果到開學十五周,學生學習還跟不上,便要求學生退選。
到了期末考,則由學生對教師進行評估。

這樣一套制度不僅有了步驟,還將其作業標準化,結合行政系統資訊化,進行了通過 ISO9001 的認證。 王國明說,「教學品質保證不是來自於淘汰、而是事前預防」,通過認證每年檢討、改進。當教師被層層要求實施教學品質,學生又將如何被要求呢?元智進一步發展出「教訓輔三合一」的制度,第一階段了解學生困難、第二階段轉介有學習障礙的學生、第三階段則是進行輔導。也因為有配套制度,元智廢除了二分之一被死當就退學的做法。

許多元智首開先河的做法,源自於王國明過去的經驗與專長,工業工程管理的背景讓他注重與強調品質管理與保證,擔任過行政院研考會資訊處長,負責規畫行政院院資訊系統,以及第一個提出發展戶政電腦系統的經驗,在毛高文擔任清華大學校長任內,王國明有三年時間參與清大的中長程發展規畫、電腦化與資源合理分配等計畫,元智正是他將全套高等教育落實的場所。

十年前,才四十四歲的王國明,交出清華大學主管職務,專心作專任教授、並兼教育部顧問職,因為當時教育部長毛高文的推薦,王國明到元智工學院籌備處幫忙推動設校的籌備工作,他當時只抱著臨時性幫忙的心情,等待正式籌備處主任的上任,沒想到自己卻因緣際會地擔任籌備處主任、元智工學院第一任,以及改制為大學的校長。而且,他與當時元智大學的創辦人、也是遠東集團的創辦人徐有庠,完全沒有淵源。

從第一屆只有一百四十三位學生的工學院,到今天學生人數達到五千六百七十多人的規模,期間成立了國內第一個軟體創新育成中心、多次獲選全國大專組建教合作績優單位、 獲得英國 BSI 公司推薦成為第一所取得教學行政品質 ISO9001國際認證的大學、自創教務行政資訊系統技術、第一個提出終身教育具體構想,並透過回流教育,將教育品質保證拉長為終身的教育品質保證。

過去的十年是一段美好的經驗,卸下校長職務後,王國明轉為專任教授,先休假一年,外界的演講邀約已經不斷,而他下一階段更想做的是,將高等教育的品質保證做法與理念,推廣、應用於政府、醫院等服務業的各行各業裡,協助提升競爭力與生產力。

對於下一階段的發展,王國明也語重心長地說,高達一比二十九的師生比,讓師負荷達到頂點,正是目前元智發展的瓶頸,而管理學院與資訊學院不容易找到一流的師資,都有賴新校長繼續衝刺。


牟宗燦:實實在在發展特色 時時不忘回饋鄉里

在六位風雲校長中,即將過六十歲生日的牟宗燦,無論資歷與能力都最為特殊,這是當年政府把他從美國徵回花蓮籌建東華大學的原因。經過八年,牟宗燦果發揮他要做就做最好的特質,把一望無際的甘蔗田,變成一座融合景觀與人文的莊園式校園,在渴求學術甘霖的花東縱谷平原上,建造出第一所綜合大學||東華大學。

在一九八六到一九九一年的五年中,牟宗燦歷經人生最快速的轉變。在這以前,牟宗燦在美國加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擔任教職,從經濟系助理教授做到副教授、正教授、系主任。到了八六年,經重重關卡,校長提名、大學議會通過、七個學院院長同意,牟宗燦成為該校第一位華商校務副校長,負責調整各學院課程、教授名額、審核並監督學校每年七千萬美元的經費使用。在這期間,牟宗燦還回到高雄中山大學擔任創校的首任企研所所長。

就在同時,牟宗燦適以學者身分獲遴選出任僑選立委,八九年再獲連任。然而就在這四年的政治生涯之後,因為前教育部長毛高文的一番懇談,請他回國籌備東華大學,就這樣,牟宗燦從生活多年的美國西岸來到台灣東岸,更放棄美國公民回歸中華民國的公民身分,以再次實踐他對教育事業的理想。

對於自己辦校、建立的鮮明風格受肯定,說話不疾不徐又具學者謙沖態度的牟宗燦表示,這是地方人士、行政人員、教授及學生們所共同創造、長期耕耘,加上有既定的政策,校長只是負責落實而已。

八年前,奉命接任東華校長的牟宗燦,有回隨著時任教育部次長楊朝祥到花蓮看看東華大學的校地。去時就迷失在一片比人還高的甘蔗田中,結果楊朝祥就對牟燦開玩笑說:「這一片甘蔗田就是將來的學校,不過地這麼大,我看你得養兩匹馬來當交通工具了!」雖然如此,但面對青山、大海、白雲的花蓮,讓人有自由、自然、自在的感覺。牟宗燦認為,這就是設立大學的理想所在。這些年,牟宗燦全心全力投注在東華、關懷花蓮地方的精神,深深感動地方各界。

自擔任校長以來,創校之初的兩個小插曲,令牟宗燦始終難忘。一件是發生在民國八十三年秋天,當時因希望能在自己的校舍開學,所以趕工趕得兇。在學生要住進校舍的前一天,管線都還沒接通,大家已經相當疲累。但就在午夜時,燈光終於亮起,此時掌聲與叫聲齊出,當時的氣氛,牟宗燦現在想來還會有些興奮。

第二件事發生在開學後沒多久,一個小颱風突來造訪,工程還未全部完成的宿舍四樓開始漏雨。牟宗燦在晚上十一點接到消息,就趕到學校。當牟宗燦走進宿舍時,就見學生臉臭臭的。牟宗燦見狀,就先和工作人員到屋頂鋪好油布,回到宿舍後,牟宗燦不發一語拿起掃帚掃水,隔了二十多秒,這位學生也跟著一起掃,掃著掃著就和牟宗燦相視而笑……。


全國最大的校園矗立在花東

責任感與使命感強烈的牟宗燦,在規畫東華之初,心中就畫出一個理想的校園圖。為了建設優雅而實用的空間與硬體設施,牟宗燦請了很多知名建築師參與畫。你能想像,在窗外有藍天、窗內好房間裡,學生坐擁獨立、配有網路線、電話線的住房。研究生住「擷雲莊」,大學生「仰山莊」,都是歐式莊園建築。而多層次、多元化的學習環境加上全國最大的校園、最完善的校區規畫。光是硬體建設,東華大學就讓當地人流連忘返,當然也吸引不少有意在大學專心追求學術研究的學子前來。

在校園文化方面,牟宗燦說:「東華會是有民主精神,但沒有校訓的學校。」追求學術上的自由、民主、卓越與制度,則是東華的最大目標。為了能達到這個目標,牟宗燦援用國外經驗,各種決策有適當的委員會草擬、推薦,在運作過程中,各方意見都要納入。所以在東華現有課程委員會、人事升等委員會、校務發展委員會等,其下甚至還有小組委員會。另外,牟宗燦為了與教授、學生保持密切的互動與有效的溝通管道,他經常在校園中走動,甚至參加社團或學生舞會,「雖然我不會跳,但我會鼓勵!」牟宗燦是這樣在了解學生。

另一方面,牟宗燦也希望東華的學生能受東部民風影響,培育出樸實仁厚的心性;具備獨立思考與判斷的能力;有因應國際事務的能力以迎接新世紀。原本在牟宗燦的規畫中,希望在五到八年內,讓東華成為擁有五千到八千名學生的大型校園,但這需要一個經濟規畫。可惜在教育預算逐年縮減的情況下,學校建設追不上學生成長的速度,一度連圖書館卻差點蓋不成。


東華百分之九十八的教師有博士學位

「經費不足,是新創設學校面臨最大的難題。」牟宗燦說。由於東華有扎實的師資陣容,九八%的教授具博士學位,居全國之冠,教學認真又有潛力,牟宗燦非常有信心,所以他並不擔心招生問題。但經費問題就非常難克服,到底東華是所新學校,第一屆畢業生都還沒誕生,遑論有傑出校友的援助;而東部地區又缺乏大企業體,加上東華歷史淺、聲譽較小,在募款上比較困難。

錢不好募,現階段就靠時間和地方繼續支援。但為了讓東華更具特色、成果更豐富,牟宗燦便積極推動許多共享教育資源的措施,以回饋地方和社會。這幾年顯著、也最受地方認同的是「推廣教育」,像是提供公務人員進修管道的「公行政研究班」,東部地區已有近三百人參加過;為培育中等教育師資,在暑假就開了學分班。

在牟宗燦心目中,一個好校長,必須具有相當的學術成就、行政歷鍊、寬宏度量、大格局的國際觀,以及在提升學術、募款上有旺盛的企圖心。雖然牟宗燦認為自己還有要努力的地方,但在花東地方人士眼中,在學術界,牟宗燦都是一位肯做,也做得好的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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