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中山分局的附近商圈,一向是逛街的好去處,在中山北路以西的南京西路上,有新光三越及衣蝶百貨;東北方向的林森北路上,有欣欣大眾百貨;在欣欣大眾對面的晶華酒店,更有標榜銷售高級精品的地下名街;這些購物地點相距不遠,大家也都對它耳熟能詳,不過,除了以上所述,還有一個另類的購物地點,它就在中山北路一、二段交接處的地下道裡。
「地攤精品店」的貨品大多定價在一千元上下, 例如一件極具現代感的 GUCCI牛仔褲賣一千三百元,同樣的貨品在正牌精品店,可能一件就要五、六千元;掛有各種著名品牌的皮夾,也是一千元出頭;PRADA 皮包仿冒的技術最精緻,但是一只也只要一千二百元,拿到精品店賣,最少有一萬五千元的身價;不過,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物美價廉,例如 DKNY 的皮包,外表設計感以及皮質,一看就知道是仿冒品,攤販仍然叫價一只一千多元。
其實,在公車專用道完成之後,台北市的地下道大多已經沒有什麼行人通行了,像中山北路、南京東路口這種「有人走」的地下道,幾乎變成絕響了。根據一位很早進駐這裡、生意做得不錯的老闆表示,一年多前他就曾和朋友討論到這個地方,覺得地點很好,頗有發展的潛力,就在此擺起地攤,生意也一直做得很順,後來有同行知道這裡不錯,也跑來共襄盛舉。
除了風水好、地點佳,最近經濟不景氣,找工作困難,或因為待遇偏低,不想找工作,也是許多人擺地攤的原因。不過,擺地攤也不是隨便擺,必須要跟著流行走才行,所以,時尚流行的名牌如 GUESS、DKNY、GUCCI、PRADA、到年輕人喜愛的 KITTY 貓、CK、TOMMY 等等,都是這裡的主力商品, 有的當然一看就知道是仿冒品,有的看來質感不差,老闆則強調這是百貨公司結束營業的倒店貨,或直接向代理商拿的「真品水貨」。
「這裡的東西走的多是『中高級』路線,而且主要是針對這個商圈的女性上班族所設定的路線。」老闆如是說,因為出入這裡的都是貿易公司、證券行、酒店、日本客及各大小公司的上班族群,消費能力不差,所以,鎖定的客層就是二十至三十五歲的女性,並不適合賣男生的東西。
老闆對商圈的暸若指掌,靠的是長期觀察的心得。若是提到這裡的人潮尖峰時刻,他還會清楚的告訴你,禮拜一至五,有三個時段,分別是下午四點至六點半的下班時間;晚上八點的逛街時間;與晚上十點,百貨公司的打烊時間;至於周末假期,生意更是好。不過,他們會在一個禮拜中,擇一日休息,禮拜一通常是他們的例休,因為那天是假期結束的第一天,買氣最弱。
每個攤子一天有兩、三萬元的生意
平常的人潮流動量可觀,買氣自然旺盛。在地下道位置好、攤位大、業績排名屬一屬二的老闆說,他平均一天可以有二萬五至三萬元的營業額,利潤約在三成左右,若是做到兩萬元以下,生意就算差了。至於一般的攤位,平均一天做一萬至一萬五的生意,「怎麼算起來都比做工作好,而且還不用受主管的壓力」,他說。
但做這一行,警察盯得緊,每天都有人來開一至兩張的罰單,一張一千二,即便如此,罰單的開銷,還是比租攤位便宜,因為在市場租攤位,不僅有時間限制,每天還要二、三千塊的租金,所以,還是繼續在那擺地攤得好。
不過,雖然地攤的收入不錯,又能拿到實在的現金,但這個行業的工作時間長而辛苦,有人會從早上十點多就開始擺,直至晚上十點左右,若是賣的東西大、擺的多,東西也就重,每天抬來抬去,對體力是一大負荷,而且東西還不能亂收,免得折到就不好看了。另外,每天工作結束之後,還要補貨、盤點,銷路不好的,要機動的退掉,常常一忙就到深夜。此外,地攤生意還要忍受天氣的變化,像有人本來夏天在東區的路邊做,到了冬天,則改到地下道來「避寒」,充分發揮遊牧民族的特性。
抓到仿冒PRADA 攤販罰鍰九萬元
另外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問題是,許多地攤喜歡賣仿冒品,因為它的利潤高,消費者也比較願意買, 但這些地攤卻必須承擔被抓的風險。 像前陣子滿街風行的PRADA,最近卻銷聲匿跡,原來是因為前陣子 PRADA 的仿冒品被取締,從上游的貨主,到下游的個體商,都被重罰,據說前者被罰百倍的金額,後者被罰新台幣九萬元,總合的數字相當嚇人,所以,大家都不大敢賣 PRADA 了。
所以說起來,這一行的生意也實在不好做,在這一年之內,來來去去、收掉的攤位也不知道有多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賺錢?在這一行頗有心得的老闆表示,首先必須了解消費特性,抓住流行文化,最好能賣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才夠吸引人,像現在最難做的就是皮包,因為太多人做了。再來,決定入這一行,就要放下身段認真做,「即使生意有好有壞,都要堅持鬥志」,而「售後服務」也是讓消費者放心的好方法,假如客人對商品有任何問題,都知道在哪裡找到人。
即使是路邊攤,也有他們自成一格的生態及特殊的文化背景,下次再走進地下道時,或許可以抱著「發現」的心情,猜想看看下個轉彎會是什麼。
攤販果真這麼好賺嗎?在本刊記者做完採訪後不久,南京、中山地下道突然遭到警察強力掃蕩,所有攤販一夕消失,大概是太熱絡的仿冒品交易,引起「上級長官」的嚴重關切所致。不知道這些攤商目前流落何方?還是已經加入失業大軍的行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