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少年船長楊博宇出生自捕蟹船家,18歲起就跟著父親一起上船工作,上船至今已4年多。為什麼年紀輕輕就願意投入這一行,他少年老成地說擔憂漁業人力有斷層,「捕魚的人都高齡化,沒什麼年輕人願意接手,等到有一天老一輩的人退休了,難道臺灣人只能去吃養殖魚或進口海產嗎?」
擔憂父親身體 18歲接家業成二代船長
楊博宇如今已獨當一面,能夠自己開船出海捕蟹,談起當初踏上漁夫之路的契機。他說自己從小在新北市萬里長大,父親楊仁德是萬里第一個轉型捕蟹的船長,「高二那年,爸爸在海上突然打衛星電話回來,說他人不舒服、喘不過氣,家人都很擔心。」就醫檢查後發現肺積水、三高疾病一次來,楊博宇擔憂父親健康,高中畢業後即決心上船,跟隨爸爸一起工作。
當時母親就極力反對,甚至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以前你爸爸獨自在海上一個人作業,已讓我更擔心了,現在連你也要跟他出海,對父子兩人的掛心全包在一起。」
楊博宇坦言,「要走這條路很辛苦,相對於抓蟹,抓小卷或釣魚更輕鬆,大部份年輕人不願投入,連在野柳漁港接手螃蟹船的年輕人,也不到五位。」每年秋冬之際,伴隨東北季風,螃蟹經過擾動後出沒,自然成為捕蟹旺季,但補蟹人只能頂著大風低溫下出海。
直到現在,母親仍會問他,「還想繼續討海嗎?如果想放棄,可以回來做個小生意。」過程中也有不少長輩、前輩們冷言冷語,認為他絕對「撐不久」,楊博宇笑著說自己好勝,不會被這些話擊倒,每每自我喊話:「我絕對做得到,甚至還比別人做得好!」
(圖/ 22歲的楊博宇是二代捕蟹船長。)
捕蟹回港遇鋒面 漁船差點撞上消波塊
出海捕蟹有多驚險,楊博宇回憶起來仍心有餘悸,他說:「那天鋒面迎面而來,我們還在捕蟹,準備回港時風浪越來越大,開進港口時,好幾次差點被側浪給打翻,一度以為要撞上消波塊,當下緊張地追問父親,是不是要去找個浮標抱著。
「原本是我開船,爸爸眼看情況不對,直接換他接手,幸好父親經驗老到,抓準時機順利將船開進港口。」楊博宇笑著說,那次出海驚魂記讓他嚇到,連回到陸面站著時仍全身發抖,這也讓楊博宇學到一課,想在海上掌舵,就必須瞻前顧後,每件事情得先想到後果。
在海上討生活的日子,總是要看天吃飯,楊博宇分享另一個驚險經驗,「有一次船底的螺旋槳被漂流木打凹,不巧又遇到颱風快要來襲,所有船隻都進港停泊,一到港口內才發現完全沒有空間可以停靠,」楊爸爸馬上做決定,將自家漁船《長勝26》開往新竹,順利開到港灣避風浪並維修損壞的螺旋槳。
(圖/父親教著楊博宇開船技巧。 萬里蟹官網提供)
農漁創生 活絡在地吸引青年回流
活絡新北在地的農業與漁業,吸引年輕人加入農漁業,是新北市政府近年不遺餘力的事。新北市青年局長錢念群就提及,「新北市府為此規劃一系列知識論壇、推出輔導方案、聯誼會、農漁業創生等,營造青年交流切磋、互助合作的良好從業環境」。
整合漁青、農青力量,凝聚產業共識,強化組織功能與經驗交流分享,新北市政府藉由各項服務平臺,讓青年生力軍挹注漁業與農業發展,結合人才與產業,新北市政府還連續辦理3年「北海岸時尚藝術季」,推廣海洋永續及保育理念。
(圖/輔仁大學學生參與北海岸時尚藝術季。)
氣候暖化加劇 漁業資源匱乏
這4年多來,楊博宇發現螃蟹數量銳減,「在這個時間(十月),以前一趟回來就可以捕2千斤,現在1千斤就算很多,有時候連幾百斤都沒有,」加上近年來氣候暖化的情況越趨嚴重,導致近年漁業資源更形匱乏。
為此,漁業署祭出更嚴格的禁捕令,原先三點蟹大小低於8公分不得捕撈,今年上修改為9公分,同時,抱卵母蟹禁捕期從原本是從8月15日到11月15日三個月,今年同步調整為8月1日至年底,時間拉長到5個月,預計可以保護60%的抱卵母蟹生下小螃蟹,讓海洋資源永續。
新北藍海艦隊公私協力 找回乾淨海洋
除了對生態保育的重視外,楊博宇靠海吃飯也愛海,他用實際行動守護美麗的海洋。在捕蟹過程中,楊博宇時常會將捕撈到的海廢垃圾順手撈起帶回岸上,就算佔用船上空間,他照樣維持這個習慣,對大海盡一己之力。
新北市政府在2017年成立了「新北藍海艦隊」,盼官民協力下找回乾淨海洋,一方面鼓勵漁民出海時,將打撈到的垃圾帶回岸上,減少海洋中的垃圾。
錢念群表示,「這個艦隊是政府結合民間力量,清除附近礁區的海底覆網,也持續清除海洋垃圾、改善海洋環境,對海洋生態關注的積極作為。」
(圖/新北市成立藍海艦隊,公私協力清除海廢垃圾。)
漁夫高齡化 盼青年回鄉助產業永續
新北市是全臺青年人口最多的城市,有將近138萬人,錢念群以自己的經驗指出「在就業創業方面,市府規劃群眾募資、專業輔導及諮詢服務,在青年培育方面,也鼓勵對社區公共事務具有熱忱及理念之青年,展現創意與社會創新。」他說在創業、就業的這條路上,政府能當青年們的強力後盾很重要,這樣讓大家能勇於追夢!
「現在從事捕魚行業呈現高齡化,也什麼年輕人願意接手,等到有一天他們慢慢退休了,難道我們臺灣人只能去吃養殖,或是進口海產,臺灣四面環海有豐富的漁業資源,應該要好好把握。」楊博宇再次向政府喊話,盼以完善政策鼓勵年輕人多多返鄉一起打拼。
《萬里蟹》品牌從2012年成立至今已經十年,串聯漁業、餐飲與觀光,更帶動萬里在地經濟發展,楊博宇說,「我自己從小看到大,眼見老一輩的船長年紀已經五、六十歲了,將來都會慢慢退休,希望更多年輕人能加入捕蟹,讓這個產業延續下去。」這位少年捕蟹船長,除了傳承對大海的責任及父親的愛以外,號召更多志同道合的年輕人乘風破浪,共同來圓航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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