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房子不僅破壞都市景觀,也浪費了珍貴的土地。台北市不動產價格高漲的元凶,不是土地開發,而是土地沒有好好開發。
日前我在台北碰到一位法國朋友,他也曾在台灣工作、生活多時;他告訴我,原本他考慮在法國購屋,但價格實在高得離譜。我問他有多貴?他說,若以新台幣計價,每坪大約一百二十萬元左右。其實這樣的價位,在台北市許多地區並不算特別高。儘管我很愛台灣,但還是要說,台北不是巴黎。如果法國朋友認為巴黎房價過高,那台北的房價肯定是瘋了。
高房價是政治敏感度極高的議題。剛成家的年輕人,需要在與工作通勤適當的距離內,購買一間負擔得起的房子;高房價或許也是台灣生育率過低的因素之一;逾八成的台灣家庭擁有自己的房子,房價漲也將受惠於財富效果。
不過要解決房價問題,還是要從常識出發。我們該徵豪宅稅嗎?現行稅制是扭曲且容易規避;那麼政府應該減少都市發展計畫的土地供給嗎?減少土地供給要如何壓抑房價?提高容積率也不是解決方案,事實上,台北市建築密度雖高,但卻充斥三十年屋齡的老房舍。
在討論之前,我們應探索真正的問題所在。每個國家都有一個超高房價的城市,高到連當地居民都買不起。在法國是巴黎,在美國是曼哈頓,台灣就是台北市信義區。在這些城市中,豪宅的最大買盤多來自海外;當這群全球○‧一%最有錢的人,為數約七百萬人,要到國外置產時,只會選擇第一大城。這正是台灣不同城市的不動產價格差異甚大的原因。
另外,我認為全球並未面臨正在形成的通膨泡沫。大家之所以害怕通膨,是因為全球央行在市場挹注強力貨幣,經過乘數效果後,會產生倍數的影響力。然而,全球三大經濟體──歐盟、美國和日本,共占全球GDP的六成,而這三者正面臨債務過多的壓力;歐洲是主權債,美國是房貸,日本則是公司債。未來幾年,美國和歐洲為降低債務水準,恐將產生通貨緊縮,步上日本過去二十年的後塵。
央行的強力貨幣不再具有強大力量,即使中國不動產泡沫也被過度誇大;中國有很大的人口比重,其生活水平是從十七世紀一躍而至二十一世紀,因此要容納好幾億人口的房子和基礎建設數量,只會被低估,很少會被高估。
面對台北房價過高的問題,首先要認清這不是台北獨有的現象,其次,政府應該投資更多的交通基礎建設,這可讓在台北市以外地區生活的民眾,與在信義區生活一樣方便,但房價卻遠低於信義區。最後則是都市更新。台灣制定法律強迫老舊社區更新,這些老房子不僅破壞都市景觀,也浪費了珍貴土地。台北市不動產價格高漲的元凶,不是土地開發,而是土地沒有好好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