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案意外揭開房仲龍頭恩仇錄

趙曉慧

房地產

shutterstock

607期

2008-08-07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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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義、永慶兩大房仲業者近日爆發「臥底」商業間諜的疑雲案，其實只是冰山一角，雙方陣營激烈較勁在業界人盡皆知。但兩大龍頭明爭暗鬥二十年的恩仇錄，卻再度因此事件浮上台面。

近期房仲界最熱門的話題，並不是房地產買氣下挫，而是信義房屋、永慶房屋兩大房仲龍頭間爆發的商業間諜「臥底」疑雲。

信義房屋創立於一九八七年，至今已經二十一年，永慶房屋的創業資歷僅僅比信義少一年，長期以來，雙方一路明爭暗鬥不斷。

永慶緊釘信義不放

一位資深房仲業者就表示：「過去二十年，永慶就是一直追著信義跑，將『老二哲學』發揮得淋漓盡致，信義做什麼，它就跟著做什麼。」

信義房屋董事長周俊吉二十多年前還只是一家代書事務所的負責人，當時台灣從日本引進新式房仲，周俊吉嗅到這股趨勢，便成立信義房屋。

當時房仲界尚未專業化，「掮客」就是房仲經紀人的坊間印象，但周俊吉強打專業牌，一路提出不少創新服務，很快就建立清新的品牌形象。一九九○年股市大跌萬點，拖累房市，但信義卻逆勢做到轉虧為盈。

信義房屋成立的第二年永慶房屋成立，一開始也走直營店模式，直到○二年成立全台的加盟系統，市占率及營收規模才逐步擴大。從一開始，永慶就亦步亦趨緊咬著信義不放，卻始終被視為老二。

從九六年起，信義全面實施「成屋履約保證制度」，同年十二月永慶跟進；二○○六年信義推出直營店門市的「ｅ台通數位接待服務」，永慶也推出類似的「電子門市」；二○○七年六月信義打出「購屋四大保障服務」，今年四月永慶就打出「六大安心保障」。

甚至連兩家房仲的徵才網站，都一樣叫「菁英招募網」。信義推出「聚英計畫」提供三百個職缺，永慶也打出「平均用三百萬元培育一位新人」，很難不給人家一種信義有什麼，永慶就複製什麼的印象，這種緊釘第一名的策略讓信義如芒刺在背，關係益趨緊張。每逢有同業提起此事，信義房屋發言人陳文祥都只能苦笑，他說：「若永慶能因此學到信義的經營理念精髓，讓房仲業良性競爭，對消費者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事實上，在這次臥底疑雲案之前，雙方就因一次正面衝突而決裂。

城邦集團首席執行長何飛鵬一九九九年與房仲業者聯合創辦《房屋誌》，彙集各大房仲的成交行情，但八個月後虧損八千萬元，黯然停刊退場。

事後何飛鵬在（將帥無能，累死三軍）一文中回顧教訓：「理論上，我與所有的房屋仲介業者是最親近的合作夥伴，但實際上，業者之間本來就有高度的競爭關係與衝突，《房屋誌》這個第三者，順了姑意逆嫂意，兩面不是人，我們如處在暴風的漩渦中。」

文中「高度的競爭關係與衝突」正是包含信義、永慶之間的紛爭。一名房仲業者回憶：永慶某家分店把信義在《房屋誌》的成交行情當作自己的成交行情，印在傳單上發送，信義幾次向永慶抗議，但永慶卻置之不理，雙方從此有了心結。對此，永慶房仲網總經理廖本勝說「毫無事實根據」，陳文祥則沒有證實。

雙方互告廣告不實

而等到二○○二年，永慶「ＰＤＡ宅速配」廣告，大力宣傳「永慶房屋即將領先信義房屋一分鐘」的系列廣告，更首次直接把矛頭對準信義。

這支在You Tube網站還看得到的電視廣告，片頭一開始的對白是：「問問你的仲介經紀人，一分鐘他能為你做些什麼？」片中影射信義的房仲經紀人落伍、笨手笨腳、門可羅雀。這招果然惹毛了信義，一怒之下向公平會檢舉廣告不實。

信義房屋當然也不干示弱，二○○五年在仁愛、新莊、泰山等直營店傳單上，陸續打出「各項調查都是房仲業第一」、「買方買屋的首選，是第二名（指永慶）的五倍」，但今年七月也被公平會判定廣告不實。

今年以來，信義幾則電視廣告，訴求感情分手後的獨立女性購屋族群，以及溫馨的結婚買屋篇，都擊中消費者心坎，永慶隨後也強打溫情廣告，沒讓信義專美於前。

儘管信義房屋領先推出不少創新服務，但在網路看屋方面，永慶卻捷足先登，略勝一籌。○三年八月永慶公開「影音宅速配」網路線上看屋，配合強力的媒體造勢，一炮而紅，拿下影音看屋一哥，伴隨著房地產的復甦業績蒸蒸日上，讓信義嘗到輕敵的苦澀滋味。

「明爭」有之，至於台面下的「暗鬥」亦是激烈，雙方搶客、在對手門市旁爭開直營店、在對方開完記者會之後也搶發新聞稿等情形，更是時有所聞。

永慶槓上大師房屋

永慶頻頻出招追趕信義，這與永慶房屋董事長孫慶餘為求成功不計代價的性格有關，企業領導人擁有這種性格，向來會被視為鬥志旺盛，但另一方面卻也招來「不擇手段」的批評。

去年永慶房屋直營店有十三位業務員集體跳槽，到專做豪宅市場的大師房屋，因疑似盜取永慶資料而被稱為「十三寇」，永慶房屋董事長孫慶餘為此十分震怒，當時甚至放話，只要是大師房屋的案子，永慶業務員都可不收買、賣方半毛服務費，全由公司吸收，希望以此達到封殺效果。但廖本勝表示，封殺之說其實僅是一般業務競爭而已。

大師房屋總經理陳建慶回憶，當時永慶作法對大師房屋影響極大，永慶對十三名離職員工提出告訴，告他們竊取機密文件，連十三人所在公司的電話遭到癱瘓，也被懷疑是永慶所為。

類似的剽悍作風，讓同業們對孫慶餘非常戒慎恐懼，也使得永慶與同業之間漸行漸遠，成為獨行俠。

二○○○年時，與孫慶餘私交甚篤的前屏東縣立委蔡豪與前國大代表、北橋建設董事長王應傑想合資成立「房仲網」網路公司，邀請八大房仲合作參加，但蔡豪言明總經理要由孫慶餘出任，未獲得同業支持，最後破局。此外，孫慶餘曾經想要與前中信房屋董事長王振芳競選台北市不動產仲介公會第五屆理事長，不過沒有如願。由此來看，孫慶餘企圖擴大在業界的影響力，只是同業似乎並不捧場。

而對於業界傳言永慶要上市櫃，孫慶餘僅說，「目前還沒有，這是下一波的事情」。至於被指模仿信義一事，孫慶餘表示：「這是誤傳，我們的制度都是從日本引進，信義只不過是早我們一年創立而已。這幾年像是影音看屋、公開行情、拖曳式地圖搜尋等功能，都是信義在模仿永慶。」談話間，孫慶餘自信的性格展露無遺。

**2大房仲龍頭比一比**
項目	信義房屋	永慶房仲集團
成立時間	1987年	1988年
上市櫃規模	上市	傳2008年8月上櫃
資本額	24.38億元	未公布
2007年營收	55.1億元	未公布
員工人數	約2590人	約1900人
台灣總店數	直營218家	直營128家、加盟210家子品牌「有巢氏」130家
大陸總店數	100家	「台慶房屋」32家
兩岸總店數	318家	500家
全球布局	2009年7月成立「日本信義」，5年內全球將達1000家	未公布
展店區域	市中心商圈	市中心商圈、二線城市

資料來源：業者官方網站、股市觀測站、《今周刊》

**信義、永慶競爭亦步亦趨**
1987年	信義房屋成立
1988年	永慶房屋成立
1989年	信義推出「不動產說明書」
1992年	信義推出「漏水保固制度」
1993年	信義推出「購屋全面保障制度」
1994年	永慶《購屋情報》創刊號出刊
1995年	永慶出版《保障權益節稅案例手冊》
1996年	信義全面實施「成屋履約保證制度」/ 同年十二月永慶推出「成屋履約保證服務」
1997年	信義推出房仲網站/永慶推出「產權七審制度」產權調查系統，並推動「全面成屋履約保證」
1998年	信義首推「信義房價指數」
1999年	永慶與上海銀行、大安銀行、國泰人壽等合作低利貸款策略聯盟
2000年	永慶電視廣告「陽台篇」、「對弈篇」獲時報廣告獎佳作，/同年網站改版，並推出「聯賣捷運系統」
2001年	信義上市/永慶推出新進業務員前九個月保障月薪四萬元，業界最長
2002年	信義提供網路24小時線上看屋服務/永慶推出「宅速配」系統，並成立「永慶不動產」加盟系統
2003年	信義推出「信義客戶服務查詢」，可線上查詢/永慶成立八月公開「影音宅速配」網路線上看屋
2004年	信義推出「成交客戶即時簡訊服務」、「合理交易透明化制度」 /永慶九月份成立「永慶租屋網」
2005年	信義推出「手機看屋」、「網路互動看屋」/永慶成立大陸事業「台慶房產－台灣永慶房屋」
2006年	信義推出門市「e台通數位接待服務」/永慶推出「電子門市」，到店裡可影音看屋
2007年	信義推出「購屋四大保障服務」/永慶推出「拖曳式地圖搜尋」、「地圖式成交行情查詢」
2008年	永慶推出「六大安心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