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歲開始,想把自己有興趣的東西找回來。」從小愛畫畫,卻沒機會學畫的詹秀齡,拜在名工筆畫家張克齊門下,沉浸在作畫的樂趣中,讓她充滿成就,找到自己。
一張張畫作,可以明顯看出詹秀齡進步神速的軌跡,對線條和色彩的掌握,也愈來愈精準。不過,別小看這些成長,這可都是她熬過無數個夜晚,經常一張畫撕掉重畫十幾次,才得到的成果。
習畫期間,詹秀齡都是利用晚上家人入睡以後才開始畫畫。「晚上比較安靜,一個人在書房,靜下心來畫,內心所想的只是如何把一張畫給畫好,非常專注,心無雜念,完全沉浸在畫的世界裡。」她經常畫到半夜三、四點,一張畫得連續好幾個晚上才能完成。
一氣呵成 不能抖的直線
「工筆畫本身就是一種修行,作畫時必須很有耐心與細心才行。」詹秀齡的工筆畫指導老師張克齊說出她對詹秀齡的觀察。他說,詹秀齡很細心,也很有耐心,加上有西畫的底子,領悟力高,對色彩很敏感,學習速度比別人還快。
說起學工筆畫的過程,可以說因緣巧合,原本是詹秀齡的婆婆要學,後來變成她當起了學生。
當時蘇貞昌擔任總統府祕書長期間,他們住進台北市重慶南路官邸,「以前住台北縣的時候,婆婆就有學畫的經驗,後來搬進重慶南路祕書長官邸,想就近找一位畫家學畫。」
經友人介紹,有一位工筆畫名家張克齊就住在重慶南路上,有一天晚上她與婆婆造訪張克齊,談過之後發現,畫工筆畫眼力要好,但婆婆年歲已高不大適合。
這時詹秀齡心想,張克齊是國內第一名的工筆畫家,既然有這個機會就學學看。所以婆婆沒學成,反倒是她成了學生。
在學工筆畫之前,詹秀齡已經學了兩年西畫,有素描與色彩基礎。但是第一次學工筆畫還是很緊張,工筆畫必須先用毛筆描出線條之後再著色,但是詹秀齡沒練過書法,「第一次拿筆時皮皮剉,線條畫得很不自然。」
她描述畫第一張畫的情景,那次是畫水仙花,必須一氣呵成把一條線畫出來,線條不能抖,還好她經過多次反覆練習後,總算可以正確畫出線條,後來拿毛筆的手法也愈來愈純熟。
張克齊的教法是讓學生先臨摹他的畫作,照著畫出構圖與線條,再學習著色技巧。一張畫,畫好之後,得經過他當面指導,親自修正學生的缺點並題字後才算完成。
詹秀齡最得意的作品是經由張克齊指導,運用工筆畫的技法畫了一隻狗。她說,以前學西畫時,畫狗必須一根根毛逐一畫上去,但是張老師的手法是把毛筆攤開來刷毛,畫出來非常漂亮。
名師與名人學生的互動
張克齊畢業於師大美術系,畢業時拿到畢業展第一名,後來又到文大藝術研究所進修,一九八一年舉辦第一次個展,當時以國畫山水、寫意與工筆畫等三種風格呈現,指導教授建議他專注一種畫。
其後他拜在當時工筆畫最富盛名的名師喻仲林門下習畫,在學畫過程中加進自己的創意,把寫生帶進工筆畫中,再運用特殊著色技巧—層疊染的方法,讓畫作更加活潑寫意,擺脫了傳統工筆畫的刻板印象,自成一個新的畫風。
一九八九年,他用全新的工筆畫法在台北市立美術館舉辦個展,造成轟動,一九八八年,作品(舞鶴)獲得北京中國工筆畫學會第一屆大展「金叉獎」、一九九○年(舐犢情深)獲得全日水墨大展參議院議長獎。
成名後,張克齊開始收學生,同時也應邀到國立藝術大學書畫藝術系與華梵大學擔任講師,除了詹秀齡,他過去教過的名人學生不少,包括前外交部長丁懋時夫人、前新聞局長張京育夫人、前教育部長劉先雲等,還有一些企業家的夫人也都拜在他的門下。
聚散間的緣份難說
張克齊通常不會主動追問學生背景,有一陣子他感覺到經常有黑頭車在畫室樓下等人,但是當時並不清楚學生中有重要人物;其中丁懋時夫人,是在一次開畫展前,她請張克齊把邀請函寄到介壽路三號,才發現原來對方是外交部長夫人。
還有一次很糗的經驗,當時張京育擔任新聞局長,張克齊教畫的時候提到時政,竟然口出「張京育長得一副撲克臉,說話哪有說服力!」當時並不知道張京育的夫人正是他的學生,還好對方並不記恨,畫展時仍送來大批祝賀花籃。
詹秀齡是在電視上經常見到,很容易認出來,教她一年時間,他覺得詹秀齡很有親和力,一點架子都沒有,當然,面對這些名人學生,他可是一點也不客氣的,畫得不好的地方,照樣指正。
可惜的是,詹秀齡學畫一年後,蘇貞昌離開總統府祕書長職位,搬家加上婆婆身體不好需要照顧,詹秀齡暫停學習工筆畫。張克齊認為,詹秀齡很有天分,只畫一年還沒達到能完全自我創作的境界,若能繼續學習,相信只要二、三年就會有不錯的成績。只不過最近詹秀齡忙著幫蘇貞昌輔選,一時之間,恐怕還無法回到張老師的畫室。
每一幅工筆畫,詹秀齡都要花上好幾個晚上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