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心念念地想要擁有,臉上卻依舊波瀾不驚;明明痛苦得撕心裂肺,嘴裡卻總是說自己沒事;明明經常被誇讚懂事,卻在人後獨自消化那些酸楚……那麼懂事的你,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曾聽一個女生訴說自己的經歷,她比較早熟,很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有時候她很清楚大人想要她做什麼樣的反應。這個女生小時候家裡比較窮,還有個弟弟,父母偶爾才會買肉,做好之後,她只吃兩塊,剩下的全讓給弟弟,她說自己食量小,不如男孩吃得多;好不容易和父母逛一次街,遇到想要買的布娃娃等玩具,父母不買給她,她就把手縮了回去,生怕惹得大人不高興;看到喜歡的裙子從來不說想要,總是說「買衣服給弟弟吧,我不喜歡」這樣的話。另外,父母多少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自然把能給的都給了弟弟。
上學之後,弟弟每天早上都能吃到豆漿水煎包,而她只能煮點陽春麵。媽媽誇過她最多的話就是懂事,親戚鄰居也這麼誇她,可除了這樣的一句話,她一無所獲。後來上了大學,弟弟還在上高中,她省吃儉用,在學校附近的餐廳打工, 自己賺生活費,盡量不給家裡增加負擔。大學畢業後,她在陌生的城市工作,鄉下務農家庭出身、自卑的她獨自在城市艱辛打拚,父母卻拿出大半輩子的積蓄給弟弟買了車和房子。
她說自己因為懂事而失去了太多,從來沒感受到來自別人的愛,看著好吃的東西說不吃,遇到好看的衣服說不喜歡……有一次和弟弟爭執,被弟弟一腳踹到了肚子,痛得一整天直不起腰,還是說沒事。
懂事,成了父母偏心的藉口,他們理所當然地對弟弟好,因為姐姐「並不在意」。因為懂事,所以敏感,生怕自己給父母帶來麻煩,再大的委屈也一個人扛著,這種習慣一直到長大後也難以改變。不論遇到什麼委屈,她都會硬擠出一個笑臉,再說一句「沒關係」。
我們從小被父母和老師教育應該學會懂事,只有懂事才能被人喜歡,但很多時候懂事的人往往是最吃虧的。打落牙齒和血吞,懂事的人就算被人欺負了也不反抗,遇事習慣性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這也造成了他們深深的自卑感。就像太宰治所說:「只要被人批評,我就覺得對方說得一點都沒錯,是我自己想法有誤。」
我還聽過另一個女生的故事,她也是從小很懂事,家教良好。結婚後她成了一位賢妻良母,任勞任怨地照顧孩子和家庭,從來不忘一個妻子的「本分」,而她的丈夫卻整天遊手好閒。丈夫的家裡還有幾個姐姐,他是從小被父母和姐姐寵大的,多少有些驕橫。
丈夫喝醉酒回家發酒瘋,而她卻選擇為了孩子和這個家忍氣吞聲地維持這段婚姻,違心地過下去。她因為懂事,所以寧願維持表面的和諧,而外人只會覺得這個女生太傻了。
這是很多懂事的人最悲哀的事,懂事的人習慣了遷就別人,將就生活,時間久了,便忘了自己也是需要關心和愛護的,也是需要得到對等的愛的。在他們看來,只要還能忍受,都是可以慢慢熬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