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人的結婚與離婚

在南亞旅行，好客友善的當地人總會關心加八卦的問：你結婚了嗎？在印度，婚姻是一件工程浩大、費用昂貴的人生大事，也因此離婚並不普遍，甚至還是禁忌。而在不丹，基本上很少人會特別留意你的無名指，當地人對婚姻制度的看法十分淡然，男女之間的相處也順其自然。

現代婚姻契約的形式其實來自西方，但在不丹法律意義上的婚姻可說並不受到太多的重視，男女相愛後，就自然而然的住在一起，就是當地人所謂的結婚了，也因此離婚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當地結婚的儀式也很簡單，一般在家裡舉行，新人也會邀請高僧給予祝福，並邀請親朋好友出席，十分簡單。不丹女人的結婚法定年齡為十六歲，男人則為二十一歲，過去也有童養媳的習俗，但現在已經不多見了。

結不結婚沒那麼重要

帕羅和廷布較為現代化，也更多人願意到政府單位註冊。然而對山裡人來說，結婚和同居並沒差別，度假村餐廳總管來自不丹東部，已經有兩個小孩，和伴侶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但在法律上，他依舊是單身。「只要兩情相悅，結不結婚根本不重要。」他說。這樣的話出自西方人口中一點也不奇怪，但由一個不丹人說出來，你也會為當地前衛的婚姻觀感到詫異。 

「不丹的種種生活習慣和習俗和我們認知的有所出入，那或許是因為不丹長期對外封閉，正如任何傳統的社會，男女相悅並培育下一代是順理成章之事，也是農耕社會的特點。現在不丹逐漸現代化，制度也會隨之改變，廷布人也接受了西方的思想，但婚姻的制度只是用來保障雙方的權益和財產等，我知道在山區很多生活在一起的夫婦都不是靠一紙婚約來維繫感情的。」馬克說。年輕的馬克來自陰雨綿綿的倫敦，在不丹進行支教（支援落後地區中小學教育和教學工作），他是因為看過電視上關於不丹的旅遊節目，而深深被它所吸引。「或許我前世是個不丹人吧！」接受了佛教的馬克說。

「離婚」太容易了！

據當地媒體報導，廷布離婚率逐漸高升。在當地法院受理的案子也以離婚案居多，離婚現象經常會被視為現代化的產物，然而和印度、尼泊爾及中國等周邊國家比較，不丹的現代化進程比較緩慢，首都廷布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城鎮，沒有高樓也沒有交通號誌，一點也不現代化，因此如果輕易的將離婚率攀高等同於不丹越來越現代化的結果，就會忽視了不丹人獨特的婚姻觀。

「不丹人所謂的結婚也只是住在一起，夫妻間以道德作為約束而不是法律，一紙婚姻並不能保證些什麼，當愛情變質，就算有婚約也能離婚。」導遊說。當地離婚案的原因不外是不忠、家暴，甚至是性格不合等等，其中一名不丹女議員甚至建議，由於離婚太容易了，也很便宜，因此建議提高離婚的費用，這樣人們才不會衝動的做出決定，而會慎重考慮，並嘗試修復感情。

和外國人結婚會受「懲罰」

過去不丹人都是經過媒妁之言和相親才結婚，然而這會造成更多感情破裂的問題。二十年前，不丹才迎來了自由戀愛的時代。為了保護傳統，過去不丹甚至禁止異族通婚（不丹境內也有不少尼泊爾人），但該法令在三十年前被廢除了，為了讓尼泊爾人更容易融入不丹社會，不丹政府甚至曾經於八○年代末通過獎金來鼓勵異族通婚。其他外國人和不丹人通婚的情況則十分少見也不受到鼓勵，根據當地的法律，和外國人結婚的不丹人會受到「懲罰」，包括取消獎學金、甚至不能擔任公務員職務等。國防部和外交部人員更嚴禁外籍通婚。

娶老婆成本「水漲船高」

西藏地區曾經盛行一妻多夫制，目前這也已經禁止了，然而一夫多妻卻被允許，只要條件成熟，當地男人能娶三個妻子。但不丹男人要享齊人之福時，必須徵得原配夫人的同意。為了保障婦女的權益，原配夫人有權利要求離婚並獲得一定的贍養費。「現在的生活費越來越高，多一個老婆的話，負擔也更重，現在的不丹男人更『專一』了。」導遊笑著說。和南亞諸國的女性比較，不丹女性的地位較高，如果男人不小心搞大了女人的肚子，他必須支付所有醫療費用，另外百分之二十的薪水將用作孩子的撫養費。在一些地區，女性甚至是財產的繼承人，和男丁享有一樣的權利。（本文選自「家庭」篇章，陳若雲整理）

作者︰葉孝忠

旅行、設計、創遊作家。

新加坡國立大學社會及科學系榮譽班、香港中文大學文化研究碩士。為華人地區多家媒體撰寫專題及專欄。Lonely Planet旅行指南系列中國項目組內容創建，並主編多部中國分省指南。曾出版《創意上海》等書。總是在旅行的路上，啟程到下一站之前，短暫棲居於上海、北京、香港、新加坡的移動住家。

部落格：亂旅行 blog.omy.sg/yexiaozhong/

出版：自由之丘（2012年3月）

書名：慢行不丹

目錄：

自序 不丹，心中最後的一方淨土

PARO 帕羅 慢旅行的起點
➺帕羅宗➺不丹國家博物館➺虎穴寺➺杜克耶宗➺祈楚寺
THIMPU 廷布 不像首都的首都
➺國家紀念碑➺大西丘宗
PUNAKHA 普納卡 最悠活的人間天堂
➺都楚拉隘口➺一○八佛塔：楚克旺耶紀念碑➺普納卡宗
WANGDUE PHODRANG 旺地，也曾風光
➺旺地宗

GANGTENG 崗提，黑頸鶴的家鄉
➺珀吉哈山谷➺崗提寺➺黑頸鶴生態園區
TRONGSA 童颯，旺楚克王朝發跡地
➺貝利拉隘口➺童颯宗
BUMTHANG 布姆唐，神佛的居所
➺伽卡宗➺旺迪佐林宮➺江貝寺➺古結寺

[歴史] 不丹用神話寫歷史
[宗教] 神佛花園，花開見佛
[政治] 不丹最佳代言人：國王
[家庭] 婚姻沒有一紙合同
[經濟] 改變，即是永恒
[社會] 再見垃圾，迎接幸福指數
[哲學] 你幸福了嗎？
[服裝] 不丹國服，英氣之美
[建築] 建築，以自然為師、以神為師
[運動] 箭術，全民瘋狂的「國術」
[飲食] 品味不丹，縱情辣椒
[居遊] 飯店，去不丹的理由

附錄：不丹旅行行家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