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上海人,印象中總是勢利、愛計較,瞧不起所有外地人。但我認識一個上海人,人超級小氣、器量卻不小,他一輩子當逗哏(逗梗)捧人,金馬典禮上孫越得獎時開玩笑地說他是「爛朋友」,這個特別不同的上海人,就是陶大偉。
陶大偉不藏私,傳給我關於喜劇的知識,我是他身邊永遠的孫小毛。說個祕密,陶大偉比孫越年輕十幾歲,陶大偉是上海人、大官之子,而孫叔叔是浙江人、老兵,背景差距頗大。
兩人合作都是陶寫劇本,孫叔叔只要背詞,卻常忘詞,讓陶大偉哭笑不得。剛巧,舞台上孫叔叔就擔任負責讓人哭笑不得的捧哏(捧梗),說幾句潑冷水的「是嗎?」「對啊!」妙就妙在捧哏的人看似憨傻,卻總比聰明機智的逗哏受歡迎(就像阿Ken與納豆、勞萊與哈台),因此「長相很奇怪」的孫叔叔始終比又年輕又帥又寫劇本的陶大偉受歡迎,更難得的是,這兩老始終是好友。
笑匠難為,當一輩子逗哏襯托捧哏,更難。套句大陸語,陶大偉當孫叔叔一輩子的「托兒」,帶他信基督,還教他穿衣美學,孫叔叔越老越好看,果真是「不必整容就變臉成功」,看得出孫叔叔對陶大偉很感恩。
金馬典禮上徐立功得獎也感人至深,大家都喊他老闆,他幫大家找錢圓夢,這就是文創事業的角色,因為藝術家多半害羞、怕生,需要人毫不保留地力捧,擔任夢想的助燃劑,才能讓夢圓滿,他可說是台灣電影的「托兒」。因此,老友大春口中「狗屁的文創產業」,倒也未必狗屁不通。
鏡頭拍到樸素的徐立功夫人帶著疼惜眼光看著徐老闆,這樣一個熱愛電影的男人,即使中風還不放棄,她只好陪他任性,讓男人盡情完成屬於男孩的夢想,她也是徐老闆的「托兒」。
俗語說每個成功男人身後,都有個偉大的女性。一位大姊主張應該改成每個男人背後,一定有位極度委屈的女人。我發現女人比男人認真實際,夢想家背後的女性多半個性獨立,含辛茹苦維持家庭,勇於當男人的「托兒」,鼓勵夢想家們全力以赴。
影迷也是娛樂產業的托兒,像韓國明星在台灣擁有許多粉絲,只是最近楊淑君的電子襪事件發酵反韓,歌迷只能低調地托著。像我那小女兒要看韓國偶像演唱會,我說,現在必須扮演反韓愛台的角色,你去看演唱會,旁人發現你是我女兒怎麼辦?
小女兒想也不想就說:「那我就說我不是!」唉!這些第二代真會硬拗!
(稿費捐贈聯合勸募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