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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比哇沙米還嗆辣的老戲精

人生比哇沙米還嗆辣的老戲精

2020-12-23 16:34

人氣神劇《半澤直樹》裡的大和田常務,陰森使壞的模樣,令許多人又恨又愛。
飾演他的香川照之,是日本實力派的綠葉演員,但他的人生坎坷多舛,比半澤直樹更灑狗血。

生魚片不可少哪一味?「哇沙米」。沒有它,再鮮美的食材也會失色!雖然是配角,壽司師傅會不計代價,取得上好的哇沙米。

 

有一種演員,演什麼都能入魂。戲分不多,卻比主角更吃香。每齣劇都需要他,就像生魚片要有哇沙米。他跟每個主角都能合拍,也像哇沙米跟各種魚都搭。

 

這樣的萬能配角,現在日本數第一是香川照之。說他帥,沒人點頭;說他醜,沒人搖頭。成功的武器是演技,像頂尖的壽司師傅,運用刀工,可以把魚切割出多樣口感。

 

他亦是收視率的萬靈丹,有他出場就會飆高二○%,片酬比主角還多。在日劇《半澤直樹》最後一集的「驚天一跪」,創下電視劇最高的收視率。但光芒下,存在巨大陰影,他心裡的黑洞是什麼?

 

不破不立  潛心打磨演技

 

二○一一年九月二十七日,四十五歲的香川照之帶著七歲的兒子踏入「歌舞伎」。歌舞伎的行規是祖傳父、父傳子,一般五歲入行。像他這樣四十五歲才入行,圈內人疑慮,圈外人更是詫異。

 

香川的爸爸市川猿之助,是歌舞伎世家「澤瀉屋」第四代;八歲登台,二十三歲風光承襲名號。突然祖父、父親接連過世,他沒靠山,又不願加入別的門派,孤鳥難混。但他窮則變,搞舞台機關,還吊鋼絲飛天,利用視覺效果創造「超級歌舞伎」,很像黃俊雄的「金光布袋戲」,而成為巨星。

 

猿之助迎娶「寶塚」的台柱演員濱木綿子,生下香川,他本來命定要繼承父業,沒想到爸爸與大十六歲的師母,名演員藤間紫外遇。媽媽選擇離婚,獨力扶養小孩。媽媽本名香川阿都子,他跟著媽媽姓。媽媽不時告訴他,以後要超越市川猿之助與藤間紫。但媽媽忙著演出,總不在家,他從小備感孤獨,埋怨自己的出身。

 

香川考上東京大學社會心理系,畢業後到TBS電視台做助理,不久換跑道當演員。但東大畢業,自負過頭,一場戲NG破百次,導演痛罵:「明明是訓練不足的菜鳥,還以為父母是明星就會演戲!」

 

更心碎的是,二十五歲想當演員時,缺乏父愛的他,跑到爸爸公演的後台想見一面,欲得到祝福。爸爸劈頭給他一棍:「在重要公演前,貿然來訪,你缺乏身為演員的體諒!」再補一刀,爸爸說在與香川母子離異當下,就如獲新生,與他們再無牽連。

 

雙重打擊下,香川加倍努力,十年來演出無數小角色,終於在二○○○年以電影《獨立少年合唱團》拿下五座影展的最佳男配角獎。同時,他也被姜文相中,邀他拍《鬼子來了》。開拍時,發現演員多半是素人,容易犯錯。然而,一再重拍,再再延後,卻打磨出有味道的作品。該電影還在坎城影展得到評審團大獎,香川第一次揚名國際。

 

○三年,香川在中國電影《暖》飾演啞巴,沒有台詞,光從表情、肢體看見他的功力,得到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獎。○九年,中德合拍的電影《拉貝日記》,日本一線演員沒人敢接,因為角色是南京大屠殺的主謀。他決定演出,認為面對殘酷的歷史,才能讓年輕人了解過去。上片後,贏得國際好評,但日本沒有院線肯放映。香川遭到右翼抵制,被戴上叛國的帽子,但他因此贏得拉貝和平獎。

 

化解冰牆  重拾遺落父子情

 

演戲之外,香川是昆蟲迷,與NHK合作,化身「螳螂」,搞笑介紹昆蟲的知識。他還創立昆蟲主題的童裝品牌、昆蟲繪本,灌輸孩子保育的觀念。學界為了表達對「螳螂老師」的尊敬,把化石中新發現的昆蟲,以香川來命名。

 

到此,他實現媽媽的願望,超越爸爸與媽媽的情敵。但他心裡有個深淵,不明白爸爸為什麼如此不近人情?你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凝視著你。

 

直到爸爸中風,不得不離開舞台。香川的兒子有次問他:「你為什麼不演歌舞伎?」他一時語塞,難道要回答:因為爺爺與奶奶離婚了?

 

○九年,藤間紫過世。在堂兄調合下,化解父子冰牆,香川決定帶兒子重回家門。

 

如同京劇在中國,歌舞伎講究歌、型、心融入身段,念白的語氣呼吸,都要反覆修正到完美。猿之助親自教戲,香川苦練一年登上舞台,厲害的觀眾盯著他看。當他下場時,戲迷大喊「澤瀉屋」表示肯定。謝幕時,父子孫三人排排坐,觀者莫不動容。

 

五十年父子恩怨,到此黑洞填平。結果裂痕出現在另一端,香川的太太決定離婚,據說是她反對兒子進入歌舞伎。所謂血脈、門派、傳承是舊傳統,不該框住新生命,她不想讓孩子的未來被命定。這會不會成為香川的另一個黑洞呢?

 

人生如戲,香川的真實人生比電影更狗血,比哇沙米更嗆辣!只是人生不像電影,一定會有美好結局!

 

香川照之

是歌舞伎演員,也是孩子眼中的螳螂老師——香川照之,多年來憑藉自身努力,用極富存在感的演技,在演藝圈占有一席之地。(圖/Ge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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