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個s，「玉米」變「雞眼」! –可數/不可數、單複數怎麼會是小細節呢? (上)

曾有一位相當優秀的大一學生在發言中說：「……像 -ed, -s 詞尾這些小細節……」。筆者聽到後愣住了，接著問她，「你怎麼會認為英文的詞尾是『小細節』呢？」學生回答說， 「當然只是小細節，這些有跟沒有，意思一樣看得懂啊。」這應該是一般的英語教學和常出的考題，不知不覺產生出來的普遍——卻錯誤——的印象。

實際上，英語的時態、性別、人稱、單複數等，沒有一個是「小細節」，就好像中文沒有任何一個字的聲調是「小細節」一樣。這些文法規範，個個都是英語母語者極度在乎，並仰賴來準確了解對方要說的完整意思。

本篇裡，我們來特別針對「單複數」和「可數vs. 不可數」的概念來做講析，語言學術語裡，這類的問題屬於 “Number” 的領域，中文裡就叫做「數」。本篇的重點放在如何訓練自己能把每一個英文名詞正確的單複數、可數和不可數形式，即時、自動講出來。 

我們先簡短談一下英語中的「可數」和「不可數」概念。其實，在之前的文章裡已經談得比較詳實，極力建議讀者先看一下該篇，來為本篇打個基礎，文章裡有個一定會令讀者shocked 的例子！「單數？複數？可數？ 不可數？ a, one, the？讓英文名詞再也難不倒你！」（上、下）

英文的單複數沒有你想的簡單

英文裡要辨認出「可數」和「不可數」名詞，通常不太難，看到名詞前加了不定冠詞 “a”/“an”，或名詞帶有複數詞尾 -s， 就是「可數名詞」，這兩個文法標記都沒有時，通常是「不可數名詞」，例如：

1. a. I need a room! =  我需要一間房間。（可數）

    b. I need some rooms! =  我需要幾間房間。 （可數）

vs.

2. I need room! =  我需要多點空間！（不可數）

從這些例子看得出，同一個名詞當可數名詞，跟當不可數名詞，意思常常完全不同，例如「房間」vs. 「空間」。這點要特別注意，因為往後會看到更誇張的例子！

班上的同學一知道名詞後有沒有 -s真的會影響到意思，對單複數、可數不可數的態度，就有了180º 的轉變，這並不是說，他們一下子就不再用錯，而是從此開始比較重視這個問題。

在英語母語者的思維裡，像「杯子」、「房間」、「樹」等看得到、摸得著的具體東西，都視為一個一個的獨立個體，中文裡，用這種個別化的眼光來看待這一類的東西時，常會用到「個」、「間」、「棵」等量詞。英語「個別化」看待事物的方式也許可以類比中文裡的「很多人 [被騙]」vs. 「很多個人 [被騙]」、「很多貓」vs.「很多隻貓」、「很多樹」vs.「很多棵樹」等的差別。「很多樹」 會不會讓你想到茂密無邊的森林 (forest)，「很多棵樹」卻比較會想到一棵棵個別的樹 (individual trees)，也因為個別的樹能清楚地分辨出來，所以數量也許也會覺得少一些？

反過來，有些東西本來就是沒有固定形狀或形體的，像「空氣」、「噪音」、「水」、「爛泥巴」等，說「一個空氣」、「一個噪音」、「一個水」、「一個爛泥巴」是否有點怪？那是因為這些東西都沒有固定不變的形狀， 沒辦法用「一個」、「一間」、「一棵」等，只能用表示沒有固定形狀的量詞，例如「一團空氣、「一陣噪音」「一灘水」、「一坨爛泥巴」，因此這些也就是「不可數」類名詞。其實中、英文對「可數」和「不可數」的基本概念是一樣的，只是表達「可數」和「不可數」的方式跟場合不同而已。

中、英文間的一個大差別是，中文不一定每一提到「可數」的東西，都一定會用量詞，「不可數」的東西也沒有特定的標記來告訴我們說，「這就是可數名詞」。

除了空氣、水等，英語的「不可數」名詞也包括各種較抽象的概念，像trust「信任」、safety 「安全性」、research 「研究」等。另外，液體、粒子很小的物體和特定的農作物、群居動物等，往往也不可數，例如：milk  牛奶、flour 麵粉、rice  稻子/米飯、cattle牛群。因為 corn「玉米」是農作物，所以不可數。如果加了 -s 的話，它就變成可數名詞，而且指的不是「玉米」，而是通常單獨出現或容易數得出來、樣子有點像玉米粒的「雞眼」！

從一般語言教學中追究禍源

不只台灣，不只東亞，世界很多國家學英文的最基本方法就是……背單字、文法，對吧？

好笑的事，連「單字」這個字都常教錯了！（單字 ≠ vocabulary！）

就本議題而言，我們最該關心的是：用什麼樣的方法可以最快把可數和不可數這個謎團解開，把正確的觀念樹立起來、避免用錯而出糗或產生誤會？

下面我們來整理出「可數」與「不可數」的不同類型，同時點出中文和英文想法類似的地方。理出了系統以後，你就沒必要每次一個一個去查字典或死背，臨時有需要時，可以憑著邏輯先猜，再去查字典或問ChatGPT來確認。

永遠「不可數」的單字

類型（一）：「不可數」名詞後，錯加不該加的 -s 詞尾

這一類的字，天生就是「不可數」名詞，幾乎任何時候都不該加-s 詞尾，就這麼簡單，加了-s ，Word常會標為「拼錯」，所以：

1.   Your feedbacks are welcome!  要改為：  Your feedback is welcome! (回饋)

“Feedback” 「回饋」這個字，怎麼樣就是不加 -s! 

下面是社交媒體等地方蒐集到的一些實例的對和錯兩個版本：

  DON’T say this:   Say THIS instead:

2.   I really appreciate your inputs.  要改為： I really appreciate your input.  (建議、意見)

3.   The room was filled with laughters.  要改為： The room was filled with laughter. (笑聲)

4.   I brought the equipments to my office.  要改為： I brought the equipment to my office. (設備)

5.   Sunburns are a sign that your body is healthy.  要改為： Sunburn is a sign that your body is healthy. (曬傷)

6.   He gave her lots of encouragements.  要改為： He gave her lots of encouragement. (鼓勵)

7.   Enjoy these locally-grown produces.  要改為： Enjoy this locally-grown produce. (新鮮蔬果)

8.   Pick up your trashes.  要改為： Pick up your trash. (垃圾)

9.   There are lots of heavy machineries near my house.  要改為： There is lots of heavy machinery near my house. (重型工程車)

10.   Their staffs were really nice.  要改為： Their staff was really nice. (幕僚人員)

指某一種「團體」的字，像 audience觀眾、staff 幕僚、faculty教職員等，常常不可數。一些天氣現象，像：rain 雨, hail 冰雹, snow 雪, dew露水也通常不可數，除非有類似 heavy rains「一陣一陣的豪雨」一類的意思。這種類型的字也常帶 -age, -ery, -ity, -ion, -ment, -ness, -ship 等集合名詞詞尾，例如： baggage 行囊、garbage 垃圾、surgery 手術、cookery 烹飪術、stability 穩定性、erosion 侵蝕、management 管理、restlessness 不安份、fitness體適能、worship 崇拜、sportsmanship 運動員精神，不過，不是每一個帶這些詞尾的字一定都「不可數」，例如 probability通常可數，所以在背單字時，還是得加強留意每一個字的「可數」還是「不可數」身分。

下面的圖表列出了一些常錯加 -s 的字的正確用法：

文/ 史嘉琳（台大外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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