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周刊1416-1417)
這三年對蔡宏毅來說,就像是一場奇幻旅程。
他是一位藝術表演者。二○一九年,蔡宏毅帶領著台灣規模最大的火舞團隊,持續在各地巡迴,當時已經生活無憂,他卻感到相當迷惘,「我卡住了。對於表演者來說,最怕的不是沒有舞台,而是不知道下一個更大的舞台在哪裡?表演要怎麼突破、更上一層樓?」
太太鼓勵蔡宏毅:「你火棍練得這麼好,下一步,可以練劍啊!」於是他真的做出第一把劍、開始苦練;二○年初,朋友隨意為他拍了一段三十多秒的練習影片,放到網路上,那天晚上,「差一點」就改變蔡宏毅的一生。
隔日一早醒來,他看到太太在哭:「你紅了!」原來,練習影片一天之內突破了千萬點閱率,「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表演,可以讓我感覺到我突破了、我做對了。之前,我都只是努力、努力、再努力,這把劍幫助我突破自己。」兩個人就在床上抱著大哭。
之後幾天,每天都有無數的表演邀約,商業表演、藝術節演出,甚至世界最頂級的比賽邀請都接踵而至。但是當他興奮地排滿一整年的行程,短短一周後,新冠肺炎疫情就猛然爆發,已排定的所有的邀約瞬間取消,一切歸零。
「我是練了好多好多年,才有辦法表演三十秒給你們看,那是我最榮耀的時刻,沒想到,先是感動地哭,然後是傷心地哭。」蔡宏毅說。
如果說,疫情開端對他來說是個苦難修行的開始,那麼二三年,就是修行的結束,也是踏實的開始。
這一年,正好是蔡宏毅追逐表演夢想的第十年,他去了已有四十三年歷史的法國「明日馬戲節」,在這個奧運級別的舞台,他代表台灣拿下了銅牌與太陽馬戲團特別獎;接著去了「美國達人秀」,再去了義大利「薩列寧馬戲節」,拿下世界冠軍金牌、四個特別獎;最後到了「法國達人秀」,拿下第二名。
他指著一座又一座獎盃,「這些全部是一年內拿到的獎盃。你能理解嗎?過去九年我根本沒有被看見,直到去年……。」
蔡宏毅人生的第一場演出,始於高三那年的迎新晚會。讀高工機械科的他,社團成員都是男生,當時想法很單純,就是想做一些比較帥、比較酷的玩意兒來吸引女生目光,「當時我們就把毛巾用鐵絲綁在掃把棍上,沾煤油,表演火棍。」
事實上,蔡宏毅對於表演的欲望,其實來自於更早的啟蒙。從小有些過動的他,「上課時靜不下心,就開始練轉筆。」他一邊說,一邊拿起筆,熟練地從這一手轉到另一手再轉回來,還真有一些神乎其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