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聽過日本用語「社畜」一詞,意即員工將人生奉獻公司,為了公司放棄睡眠、飲食與社交活動而賣力效勞,是日本上班族的自嘲或嘲笑用語;不過,現在日本最流行的用語居然變成「工畜」。
工畜是什麼意思?顧名思義就是社畜的打工版,指那些將空閒時間,甚至上課時間都奉獻給工作的打工族。
一名在超商打工了10年的46歲日本男子表示,與其待在壓力大的公司上班,不如在便利商店打工還比較自在,雖然只領最低時薪,1小時賺1120日圓(約新台幣237元)。
日本媒體《日刊SPA!》報導,「工畜」原先是用來稱呼半工半讀的年輕人,但最近卻出現「中年工畜」,也就是中年人即使已經不是學生,仍不找正職工作,而是長期靠著打工賺取最低時薪。
一名化名岡部隆浩的46歲男子,過去10年來就一直在東京一家超商工作,只領著最低薪資。岡部隆浩表示時薪是1120日圓(約新台幣237元),大夜班時薪則為1400日圓(約新台幣296元),如果一個月打工20天,月收入大約有16萬日圓(約新台幣3萬3910元)。
岡部隆浩表示,從高中畢業後一直都是打工計時人員,也因為只是打工族,當然就沒有正職所享有的福利,像是支薪假期和健康檢查等。
▲岡部隆浩說自己的伙食費是零,因為可以把超商報廢過期食品帶回家吃。(示意圖/非當事人)
岡部隆浩說,超商同事有許多去日本留學的外國人,而大部分人會在畢業後到大企業擔任正職員工,然後辭掉工讀,收入也許是他的好幾倍,但他依舊對工作現況感到滿足。
他解釋原因表示,是因為過去在工廠打工時被職場霸凌,使他一度成為足不出戶的「繭居族」,現在在超商工作好多了,「所以我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他也坦言,可能是已經習慣「暗黑的職場條件」,所以自己對於工作並無太多想法或抱持期待。
在超商打工需要什麼工作技能?岡部隆浩說除了要引導客人、管理商品庫存之外,工作難度可說是因人而異;岡部隆浩特別強調在超商打工還有一個優點,就是可以把報廢的過期食品帶回家吃,因此伙食費幾乎為零,「我的身體是超商的飯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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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未上調最低薪資「中年打工仔」恐成常態
日媒該篇報導訪問退休諮詢機構rouki的執行委員長德野雄一,他點出日本中年人從事自由業所面臨的問題,有時會因為找工作過於心急,很容易淪為投資或副業詐騙的受害者;他建議,這類人在找工作時應該先確認僱傭形式,同時重視勞工權益並提升素養。
勞動財經記者則建議,在日本的中小企業裡,有些家族企業仍願意錄取沒有經驗的中壯年層,建議可試著耐心尋找這樣的公司;不過,也點出最大問題是如果政府沒有主導上調最低薪資、提升勞動環境的話,中年人的就業情況不會有太大改變。
銀行員中年失業:沒料到50歲後沒人要
《貧困危機:日本「最底層」社會》一書的作者藤田孝典分析日本社會陷入貧困危機的真實情況。
藤田孝典指出,自己大學曾遇過一名博學、社會經驗豐富的50歲大叔,這位大叔在高速公路下方搭帳篷並住在那,在某次交談中得知他畢業於有名的經濟大學,曾是某知名銀行的職員,被裁員後淪落到了當時的境地。
該名大叔侃侃而談自己的境遇:「那個時候太忙了,搞壞身體,得抑鬱症,酗酒逃避現實,確實是我不對。沒有忍下來是我的錯,但是人生就是這樣啊。還是失敗了也能重新振作起來的社會好啊。我把退職金都給了妻子,以為自己馬上就能找到下一份工作,誰知道過了50 歲就找不到工作了。」
大叔的遭遇,給了藤田孝典啟發,他認為資本主義社會通過不斷累積財富,獲得經濟發展得以殘存,在需要進行世界範圍內的競爭的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勞動者卻成了犧牲品。
藤田孝典認為,在發展經濟的同時,應該以完善社會保障為目標,同時運作好經濟發展和社會保障的雙引擎。
因為即使被社會認為是成功者的銀行工作人員、公務員、上市企業員工也難逃厄運;就算有高收入、高社會地位,也可能因為離婚、疾病等各種因素,以及伴隨這些因素的離職,輕易就窮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