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號稱是公司裡能夠聽到最多八卦的地方,同仁進進出出,巧遇的或是刻意約好的,偶爾能夠聽見勁爆的話題,甚至談論的話題恐怕就是自己。據調查,第二個八卦最多的地方,就是洗手間;某些公司將茶水間與洗手間安排在同一區域,天啊,八卦匯集的能量更高了。
數年前,因為擔任某家企業集團顧問,協助制訂該企業職務、職等、職務之薪資結構,同時在該年度一舉調整全公司受薪員工的薪資水準。調薪結果,幾家歡樂、幾家愁,我就在茶水間親耳聽見兩位同仁討論了彼此的調薪幅度,其中一位說:「我來公司8、9年了,調薪2次,第一次調薪在進公司第3年的時候,再來就是這一次」。
另一位說:「這是我第一次調薪,我來公司4年了」。他們2位聊天目的,恐怕不是在炫耀誰比較慘,更不可能是在陳述誰最能耐得住公司不調薪…….如果各位聽到他們的調薪幅度,你們可能會覺得訝異,甚至會有一種憐憫了。其中一位,調薪不到800元,另外一位聽到這個數字之後,直說:「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悶不出聲,或擔心彼此尷尬,轉頭就離開茶水間了。幾年前在茶水間聽到同仁聊天的內容,仍然印象深刻地記到現在,我估計這絕對不是那家企業單一、特例現象,說不定那家企業所在處,一棟10幾層商業大樓,整棟大樓裡其他周邊企業差不了太多;從2樓到10幾樓,一輪問下來,要不可能避而不談,要不也沒有什麼好談,或者有人從來沒有體驗過什麼是調薪。
例如,一樓的警衛大哥,就是約聘的,沒有年終獎金、不會調薪;對於薪資不滿意,只有離職一途,反正還是可以找到人立刻補上。
普遍來說,台灣人的「薪」情不是很好,而且感覺越來越不好;正落入一個起薪低、調薪慢、加薪少的三差薪資情境。起薪低,還能期待因為個人工作表現優異,在年終績效考核時增加調薪機會;偏偏,大部份台灣企業並非是年年調薪,也沒有固定調薪的制度。然而,更嘔的是,好不容易有機會調薪了,還以為會是一筆為數可觀的調薪幅度,加薪卻是少得可憐。
起薪低、調薪慢、加薪少的三差情境,無論政府政策、產業工會與民間企業如何改善勞資關係、工作環境、薪酬條件、勞動素質,說到底,實在讓人沒有心情討論薪情。難怪,即使台灣年年GDP、人均GDP絕大部分都是增加的,民眾臉上總有苦;台灣島的地瓜外型,都快要變成苦瓜了。
與其等待被動式的薪酬條件,應該主動提出薪酬期望嗎?
這是非常典型的人力資源管理議題,不少人資專家對此都有提出專業看法與具體建議,論點與立意頗佳。可是,為何台灣人薪酬條件仍差?起薪仍低、調薪仍慢、加薪仍少,然後,離職率卻不高;公司裡總是大聲嚷嚷說要走的那些人,每天穩穩地坐在座位上。
企業老闆普遍有一種心態,公司裡能力再好、豐功偉業再多、年資再長的員工,放進勞動市場裡評比,也僅是眾多勞動人口之一;你走了、空出來的職缺,正是別人進來的機會。而且說不定可以用更低或相對不高的薪酬條件,找到跟你均質條件的人才。
所以,想要離職的人在沒有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通常不會選擇離職,換句話說,即使不滿意現階段薪酬條件,但接受。另一方面,比較殘酷,就是個人能力能夠獲得的薪酬條件,在勞動市場裡也僅能找到跟目前所在公司願意給予的差不多;我知道這樣說很殘忍,卻也可能是事實。
如何替自己增加薪資?我有兩個建議,第一,務必讓自己的專業能力與工作表現,「顯著地超過」平均水準。只比別人好一點點是不夠的,不只要好,還要夠好;否則如同兩雙差不多顏色的鞋子放在一塊,總是不好選擇。
第二個替自己加薪的方法,兼職或投資理財。過去我們所說的雙薪,常常是指夫妻兩人都在工作,新的雙薪,則是一個人擁有兩份收入來源。我估計,21世紀大家不太愛結婚成家,但是新的雙薪意義絕對會成為常態。
我要來寫稿子了,也是一筆不無小補的額外收入。
作者簡介_ 吳錦錩Peter Wu
台大國際企業學博士。現職身份多元、角色互換,除了專業,也講人生,享受自由。臉書:吳錦錩Peter 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