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力這項技能,是讓自己有能力獲得更多資訊,並不是要空守一堆無用的答案,而是要在得到答案的時候經過揣摩,留下那些最有用的,再加以訓練。
有時候,我們搜尋到的結果可能是紛繁複雜的。那麼,從眾多的搜尋結果中挑出最令人滿意的結果就是一種智慧了。也許會有人說,我們要從這些結果中挑出一個最正確的,對自己最有利的,但我覺得這都是暫時的。當一個人面對一大堆搜尋結果的時候,能找到一個最基本的,並且能把基本的東西貫徹下去,問題就解決了一大半。
曾經有個念大學的年輕人要為自己未來研究選定方向,他的老師告誡他:「別再研究物理了,這門專業裡面的所有問題都已經被人研究過了。」
這個年輕人很喜歡物理,他考慮了一下說:「不,我還是要學物理。如果所有高端的問題都被人研究過了,那我學學基礎的東西就可以了。」後來,他在學習基礎物理的過程中提出了量子理論,他就是量子力學之父馬克斯‧普朗克。
任何一個領域,基礎的東西都是最基本的,同時也是最有效的。這些簡單的、基本的東西之所以被人一代代傳承下去,就是因為這些才是核心。
我在工作的過程中發現,有些編輯看完作者的稿子之後,覺得可以修改的地方很多,於是一條條提出給作者,還旁徵博引,給出很多佐證。編輯自己覺得寫得很充分,可是修改意見給作者之後,作者卻把稿子越改越差。稿子變差了之後,編輯提出了更多的修改意見,再改一版。改來改去,到最後還不如第一版。最後編輯無奈地說,還是用第一版吧!這種現象,在有甲方、乙方的工作關係中經常存在,在網路上可以看到很多吐槽。
這是為什麼呢?這不是因為編輯提的意見不到位,而是因為太到位、太細緻了,造成作者接受意見的時候,找不到重點。比如一位老師走上講台大發雷霆,說學生最近成績、紀律以及體育都表現得很差勁,全班接受完這番指責之後,還是有可能不知道該怎樣改進。
但如果這位老師簡單告訴大家,自己生氣的原因是因為全班期末考試考砸了,那麼全班都能很容易抓住老師想表達的主要觀點,也立刻知道自己該怎樣改進。
所以我當編輯的時候,一直都堅持一個理念,「少就是多」。傳達給作者的資訊要盡可能簡單;作者交來的稿件,能不改動的就儘量不改動。這也是符合很多人所喜歡引用的「奧卡姆剃刀原理」,它講究的正是「如無必要,勿增實體。」
當一些新編輯根據我的建議去做的時候,他們發現:如果想要和作者提簡單的要求,反而要想得更多。因為要把所有可能提出的建議都找到,然後把無關緊要的都去掉,只留下一條最根本的。這其實是一種從系統再到細節的思維方式,「先做多,再做少」。不論你做企畫、做文案、做創意,都需要這樣的過程。
如果你在專案開始初期,考慮得不夠充分,沒有經過思考和調查,憑直覺寫了提案,在執行的過程中,合作單位問你某個問題的時候,你可能就會手忙腳亂,有些資料需要現查,最後一次性能解決的事情,可能反覆做上好幾遍才能解決。所以,那些看起來很難的事情,可能很簡單;而那些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有可能反而很難。你在看到一些簡單的東西的時候,要問問自己是否需要保持敬畏心理。
很多看起來簡單的東西,其實是經過千百萬次嘗試後得出的事物背後的基本規律。瑞士設計師阿德里安·弗魯提格(Adrian Frutiger)在一九五七年為法國戴高樂機場設計了一款字體,經過九年的修改和調整,這款名為 Frutiger 的字體才開始公開發售,到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體系,包含 Light、Roman 等我們所熟知的字體。一個字體看似非常平常,就是一些黑色的線條,但是設計起來如此不易,就是因為在反覆的調整中,設計師也在苦苦尋找關於美的基本規律。
想要達到這種大道至簡的境界,就要刻意練習。這其實是從「熟練」到「生巧」的轉換方法,對於個人的提升非常重要。心理學專家發現,不少成功人士都是用「刻意練習」的方法完善自己,他們把精力放在「次級技能」,也就是不那麼熟練的技能上,進行學習,然後透過學習、回饋、調整以及專業的指導獲得提升。透過這種練習,他們的技能獲得了脫胎換骨的進步。
就拿打字來說。我們每個人都花了不少時間在打字上,但速度並沒有越來越快,如果我們每天花十到二十分鐘,聚精會神地打字,進行針對性的訓練,就可以讓你的打字速度比平常快。堅持練習一段時間,尤其是進行一些容易失誤的針對性訓練後,我們就能越來越快。這就是刻意練習的意義。補齊我們的弱點讓技能均衡,從而繼續往上,邁入新的高度。
需要注意的是,並不是所有的練習都是有效的,沒找到方向就只是在浪費時間。比如你用吉他彈一首曲子時,某個小節老是彈不好,你只要單獨練習這個小節就可以了,無須重複練習整首曲子。
本文摘自今周刊出版社《精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