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事少、離家近」,估計是不少上班族心中理想的工作標準,而且明知不可能有這種工作,就算有、機會也不太多,更不太會幸運地落到諸位頭上。同事、朋友之間說說,大家開開玩笑、喇低賽一下,不潑冷水、聽了都爽快。這句話,我覺得類似想要減肥的人聽到「少吃、多動、睡眠好」一樣,往往也是聽聽就好。
我始終堅信,真實人生裡,多的是努力的人;我們都是努力的人。
扣除讀書時間,每人進入職場時間不一,有人早些、有人遲點,但總有一份社會責任在身。而離開職場時間,亦是不一,有人活到老、做到老、還想做到死;也有人常常宣告想要儘早退休卻也退而不休。就算是走入婚姻、進入家庭,一切跟家有關的工作,估計也不會比在職場輕鬆,甚至可能更累!
如果,我們一輩子都有事情要做,也有可能是做不完的事情,讓我想起老父常說的「要做牛,不怕沒田可犁(台語)」。小時候完全不懂這句話,長大了,也沒能多瞭解,直到工作多到做也做不完時、把自己搞得像牛了,總算體會這句話。課堂上,年紀更長的碩士在職專班學生說:「像牛?恐怕是累得像條狗。」
我清楚這位學生只是是在抱怨、也很誇大,而且怎麼可能會是累得像條狗;事實上,在台灣有些寵物、狗兒過得比人還好……對,我承認此刻說這句話很酸。看到這裡,我誠摯地且略帶不捨地跟各位說,大家都辛苦了,在台灣、在一個列屬已開發國家的地方生活,大不易。而且,眼看著平均壽命越活越長,估計又會是另一種苦。
而且如果你們正在捷運、公車趕著上班,或者準備打開電腦、手機,滑個臉書、IG、通訊軟體時看到這篇文章,估計大家會跟我此刻撰寫文章的心情一致,說不定連動作都一致;用力呼吸、小力嘆氣,然後,心想「又能如何?!」
小時候,老師告訴我們要努力才會成功,長大後,師長會說「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想成功一定要努力」。近期是畢業季,全國到處因疫情警戒舉行虛擬畢業典禮,我看到多年前一則畢業致詞-請別再相信「自己努力就能成功」這種錯誤的觀念。當然,這種帶有媒體性質的語言,容易引起注意、引導話題、卻也引來爭論。
未免引發誤會,我特別將主講人畢業致詞前後文看完,也搜尋主講人過往文章的思維。原來作者的意思是,努力不過只是得到人家賞識,是讓人家願意考慮給我們機會的入門票。把前後文與思維兜在一起,頗讓人支持這個論點,儘管我實在說不出:請別相信自己努力就能成功是錯誤觀念。
至少當了老師近20年之後,在課堂上,我真說不出口!
前幾天,一名碩士班畢業生說他主動投了10來份履歷到公司,都沒下文。我曾經在課堂上說過,如果真的很想去一家企業工作,不妨可以採郵寄方式,將一份履歷表寄送給公司。這位學生問我,為何至今都沒有消息?需要繼續等待嗎?他覺得一出社會就受挫,甚至稍有情緒、負氣地說「我都這麼努力了」。
看到這裡,你們能聯想到以前自己初出社會,找工作時到處碰壁的情景嗎?或者第一天進公司生澀、緊張、一整天不敢說話的矬樣?第一次負責專題報告、操刀企劃書,前一晚緊張到睡不著,報告時卻仍然被削;還會聽到擺明就沒有認真在聽報告的長官說,這份報告只有2個地方不行,就是這裡不行、那裡不行......
說不定尾牙、春酒時,你們其中有人還要負責主持、甚至表演跳舞、才藝、魔術、搞笑與出糗,就是為了討長官開心,縱然心中千百個不願意,偏偏還有錄影存證,甚至是開臉書直播;活動結束時,高度懷疑自己是來當同仁,還是來當藝人。
如果是你們,會如何回覆投履歷表受挫的那位學生?會不會想說:「再投別家不就得了」、「被拒絕幾次,就習慣了」、「這也沒什麼啊」、「過幾天,可能就會收到回覆了」。還是跟我想的一樣,你們會說:「拜託ㄟ!年輕人,你還早咧,這樣就受挫,拜託ㄟ!」語氣裡,恐怕恨鐵不成鋼、卻也帶有擔心的憐惜。
難道現在真的已經是一個努力也不保證成功的時代了?我始終堅信,真實人生裡,多的是努力的人,也經常可見就算努力過後沒有成功、但仍然保持努力的人。年輕人,去工廠看看、去公司走走,去餐廳、麵攤、手搖飲料店、便利商店瞧瞧,或者看看此刻網路上關於醫院護理人員的報導,多的是這樣的人。
大家都很努力,想成功是其一原因,更多的是,我們選擇對自己負責。
我在今周刊撰寫的網路專欄,往往在週四刊出,我們固定交流,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或許是看新知、也看舊聞,也有可能是文章裡某段文字正好觸動你們;總之,我們相互分享,也相互取暖。謝謝你們,我會「努力」寫專欄文章的。
作者簡介_ 吳錦錩Peter Wu
台大國際企業學博士。現職身份多元、角色互換,除了專業,也講人生,享受自由。臉書:吳錦錩Peter 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