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草」也是有好壞之分，想當成功的商業人士，你要懂得這些事

除了某些遭到言語攻擊會興奮、期待著「再多罵我幾句，再更用力欺負我」的特定人士外，幾乎所有人都比較喜歡被稱讚。平常就立志成為風向雞的我，被同事形容像風向雞一樣時，真是開心不已。然而當我謙虛地回答：「不不，沒這回事，我只是做自己而已。如果用日本職棒來比喻，我就像中日龍的落合教練；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展現『自己的Style』。」對方看起來卻有點尷尬，彷彿在說：「我不是這個意思……」看來我們對於風向雞的理解有出入。

我對風向雞的理解是正面的意義，但對方卻當成負面的詞彙使用。站在對方的立場來看，原本應該感到愧疚的對象（我），卻一臉開心滿足地張大鼻孔開始自謙：「這就是我的態度、我的Style……」想必沒有比這更噁心的事了。那個時候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我從學生時期就一直把風向雞當成褒義詞，長久以來都稱讚別人：「你的生活態度就像風向雞，相當值得尊敬。」說不定同學都覺得我在諷刺；說不定畢業後與他們越走越遠，也是因為這樣……

風向雞是公雞造型的風向計，具有抬頭挺胸、迎風而立的正面意義。雖然現在普遍視為「隨著風向改變態度」的貶義詞，但話說回來，我完全不知道這麼做哪裡不對。成功的商業人士，當然都是先看風向再決定下一步。

幾年前，我在工作上發生了嚴重的問題。這個問題相當棘手，如果我貫徹自己相信的正義，將會犧牲另一位同事的名聲，我甚至想過，最壞狀況可能導致同事必須全家隱姓埋名、改變長相，甚至妻離子散。雖然我不知道這位不熟的同事會怎麼想，但我絕不希望被怨恨，甚至成為復仇的對象。正當我煩惱的時候，平常意見不合的上司難得過來關心我：「你沒事吧？」

如果我的精神狀態健全，才不會窩囊到需要被仇敵關心。但當時我已經脆弱到連貓咪的手也想借來用，只要是救命稻草就想抓住，於是我一時鬼迷心竅，與這位既不是貓，也不是稻草的廢物上司商量煩惱。不過，他只是含糊地回答「這樣啊」「原來如此」「這可不能裝作沒看到」，沒有提供任何具體的建議。

我知道上司根本沒在思考。我不覺得失望，反倒因為這名廢物上司一如預期地完全靠不住而鬆一口氣。「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壓力好大啊。」我心裡這麼想。然而到了黃昏，上司卻說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話：「交給我吧！我去找社長商量看看。」

我所面臨的問題相當棘手，可能會打亂一個人的人生，所以只能暗自煩惱，為什麼會演變成必須找高層商量的狀況？我最不希望通知的人就是高層啊！廢物上司真的比貓和稻草還不如。我雖然原本就不抱期待，卻依然相當失望。說起來，人類真是難搞的生物，雖然說不期待，內心卻仍抱著一絲希望，只是為了避免在結果不如預期時太過洩氣，所以先拉出一條「不期待」的防線，萬一真的得出結果，就心懷感激地收下，這樣的態度實在很狡猾。回過神來，上司已經打開社長辦公室的大門──這傢伙腦袋有洞嗎？

即便如此，我內心依然湧現一絲期待：上司雖然無法成為貓或稻草，但或許會是一隻捎來和平的傳信鴿。那位自告奮勇成為傳信鴿的上司，朝著辦公室前進的背影，與風向雞抬頭挺胸迎風而立的形象完美重疊。

不久後，上司走出辦公室，對我豎起大拇指：「你跟我一起進來！」這句話散發出「溝通很順利」的光芒。我說了一聲「打擾了」後就走進辦公室。社長並沒有坐在位子上，而是坐在進門右側的會客區。方桌的另一側與靠門的這一側，各有兩張合成皮沙發，仿真皮的油亮褐色，看起來反而更廉價。

社長已經在上座等待，原本以為上司會與我一起坐在下座，沒想到上司卻鎮座在上座側的社長身旁，與社長兩人開始朝著一頭霧水的我集中炮火猛轟：「這種事情你自己處理不就好了嗎？」「不要給公司添麻煩。」「給我好好處理！」我完全料不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發展，太奇幻了吧！

我竟然把這樣的上司比喻成象徵和平的鴿子，真是太蠢了。鴿子對不起。

我原本替單槍匹馬闖進社長室的上司感到擔憂，但他卻像風向雞一樣，隨風改變了方向，完全體現了風向雞的負面意義（早知道就把他宰了做成炸雞）。形容我像風向雞的同事，說的應該是這種形象吧？即使如此，我依然不覺得看風向改變立場的態度有這麼糟。

舉例來說，當耗費高額預算的大型計畫進行到某個程度，發現做不出預期結果時，卻以「如果現在放棄，之前的努力都會白費」為由而繼續執行，錯失中斷時機，最後導致嚴重失敗——這樣的例子時有所聞。在發現失敗時果斷中止計畫，難道會被嘲諷在看風向嗎？應該不會吧。就隨風改變方向這點來看，風向雞和貓咪稻草上司也是相同的。

那麼，風向雞的好壞區別何在呢？我認為，如果偏離了「守護重要事物」這個核心，就是壞的風向雞；反之，則是好的風向雞。

換句話說，只要核心不變，隨風轉變方向也無所謂。如果有人改變意見，不應該反射性地嘲笑對方：「那傢伙像風向雞一樣轉來轉去，是隻弱雞呢。」畢竟行為背後的核心才是重點。

雖然聽起來像在自吹自擂，但假使我自己是計畫的負責人，我就能立刻下令中止過去幾個月來都以「公司的未來全靠這個」為由而積極推動的計畫。這麼做或許會被批評：「你精神錯亂嗎？」「你這渾蛋，開什麼玩笑！」或許會被質問「你拿什麼臉說這種話？你這個風向雞。」但是我必須保護公司利益這個核心，所以完全不以為意。我甚至對於能夠毅然決然當機立斷的自己相當自豪，所以會將風向雞當成讚美。

但是，那名上司對於明哲保身，出人頭地非常有一套，核心與方針也搖擺不定、轉個不停，好幾次讓我們這些部下陷入困境。唯獨只想讓自己好過、想把部下拖下水的價值觀堅定不移。像這種堅定的風向雞也有好壞之分，很難一概而論。

本文摘自今周刊出版社《我最喜歡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