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淑芬離開美林的震撼與謎團

在美林證券十年、早已被視為「美林寶寶」的程淑芬，牛年伊始便傳出離職消息，當然是外資圈最勁爆的話題。

程淑芬在這個時間點離職，理由顯然不甚單純。
 

光用成本削減無法解釋

據了解，為保持十年賓主關係的和平收場，程淑芬離職是本人與美林證券達成「共識」的結果。而綜觀雙方論點，「資源配置」是最大導火線來源。

受到美國金融海嘯衝擊，美林集團同樣是華爾街受傷最為慘重的投資銀行之一，最後遭美國銀行收購，之後便執行全球三年內裁員三萬至三萬五千人的人力精簡計畫，預計將可在未來數年省下七十億美元人事成本。而成本「相對較高」的程淑芬，當然是首要目標之一。但因程淑芬在○八年股災期間的投資建議做得不錯，單以成本角度，理由顯然不夠充分。

再將焦點拉到美林亞太區總部。先前在美國負責半導體研究工作、常在每年三月美林證券台灣投資論壇出現的歐夏（Joe Osha），隨後負責亞太區研究部門管理工作、掌管成本控管。過去程淑芬與南韓同樣負責研究部門管理工作的Kim Hun-Soo，互動還算流暢；但歐夏來了之後，評估台灣市場在非科技產業研究領域與香港有資源重疊之處，於是開始進行部分資源重分配動作。

前美林證傳產分析師徐志偉的離職就是典型例子，在亞太區總部政策調整下先被請走，使得美林證出現台灣區研究團隊獨缺非科技產業的怪現象。

雖然非科技產業是這波外資圈人力縮減主力，但「台灣完全不擺人」，資源全都調到香港，難免引起外資圈議論紛紛，「美林證券對台股非科技產業的承諾（commitment）在哪裡？」

如果美林證亞太區總部政策調整是程淑芬離職的遠因，那麼她的內心情境轉換就是近因。

最近才產下第二胎女兒的她，即使是在休產假的期間，心情恐怕也不是很好。因為包括先前跳槽到瑞銀證券的半導體分析師程正樺，以及剛走人的徐志偉在內，她的研究團隊在短短一年多內少掉五人。凡事追求完美的程淑芬，面對人力銳減的團隊，壓力之大不言而喻。
 

資源不斷減少而萌生退意

熟悉程淑芬的人都知道，她對研究報告的品質有著超高標準的「潔癖」，與瑞士信貸證券大中華區金融產業分析師林淑娥有著「瑜亮情結」，金融業與國際機構投資人總喜歡拿這兩人的報告擺在一起比較。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據說程淑芬還會針對競爭對手的數據錙銖必較，以證明自己分析功力的獨到。

從老怡富證券時代幾乎就看遍所有產業的程淑芬，分析師生涯終於在金融產業開花結果；但真正讓她再攀事業高峰的關鍵，還是在於去年一整年從頭到尾看空台股，最後獲得印證的看法。這也讓她擺脫前一波台股趨勢研判錯誤的低潮。已是兩個女兒媽媽的她，至今仍有高度抗壓性，在外資圈也傳為美談。

只是，長期的主管壓力、加上集團資源給得越來越少，終於讓程淑芬萌生退意。而這卻正中美林證的下懷，如同里昂證券台灣區研究部主管蘇廷翰（Peter Sutton）以留職停薪作為離開里昂證券的理由般，雙方都會為對方找個台階下。

至於可望在程淑芬之後接掌美林證台灣區研究部主管一職的曾省吾，在美林證的資歷也不下於程淑芬；歷經谷月涵、白懷碩（Spencer White）、張惟閔、程淑芬等多位老闆，依舊不動如山至今，盡量遠離人事是非是主因。不過，接下台灣區研究部主管之後，如何「再現美林榮耀」，將考驗他的智慧。

程淑芬的閃電離職，只是近期外資圈人事異動的冰山一角。值得注意的是，去年下半年所進行的人力調整，主要是針對薪資水準較低的二線分析師。農曆年後所展開的人事異動，就已擴及到一線分析師，程淑芬是如此，蘇廷翰與鄭名凱更是如此。

而里昂證的處理手法，更讓外資圈感到訝異。

為了降低人事成本，里昂證去年下半年就已祭出一套薪資調整方案提供員工做選擇；明訂如果現階段先接受減薪（如一五％），待公司獲利回到正常水準後，不但將薪資拉回到減薪前的水準，還另外調薪同等幅度，期勉員工與公司同舟共濟。

據了解，蘇廷翰與里昂證券亞洲科技產業研究主管鄭名凱當時都簽了這項協議。但後來兩人與原台灣區總經理Richard Ziegler在工作上因故無法配合，導致Ziegler被調往倫敦，蘇廷翰選擇留職停薪，鄭名凱由研究部門轉到銷售部門，原本令人稱羨的「里昂證券鐵三角」，就只能留給外界回想。

其餘如高盛與摩根士丹利證券等傳統美系券商，先前也已陸續針對南韓研究與台灣銷售部門進行部分人力調整；雖然不至於震得外資圈人心惶惶，但「龍頭」都這麼做了，當然給與其他同業跟進空間。而程淑芬、蘇廷翰、鄭名凱這回職位異動為外資圈所投下的震撼彈，所激起的漣漪可能要很久才會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