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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就業就拚服務業 P.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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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美國最流行的連續劇是《 Sopranos 》,內容描述一個黑手黨的家族在紐約的故事;男主角是黑手黨的大哥,住在紐約中上階層的社區,平日積極參與孩子的學校活動,就如尋常的中產階級,生活中圍繞著家庭、生活、孩子及工作,只不過主人翁的工作是勒索、恐嚇、殺人。這部影集在美國非常受歡迎,播出已有兩、三年之久。

在美國的娛樂市場中,電視影集最近幾年異軍突起,將好萊塢的電影壓得抬不起頭來。因為好萊塢的電影為了配合戲院播放的時間,通常都只有一個半到兩個小時,少數超過兩個鐘頭的片子就稱為「鉅作」了。而為了將就在兩個鐘頭內播完,電影的很多細節都被省略,無法完整表達主題。

過去美國電視台也是哥倫比亞、國家廣播及美國廣播( CBS、NBC、 ABC )三台寡占的局面,缺乏競爭的結果,製作播出的電視節目也很白癡,只為了迎合最大多數的觀眾群,水準很難提升。後來有線電視開放設立,目前第四台頻道已高達五百台,系統經營者可以根據市場,針對目標觀眾區分節目屬性,既可掌握高水準的客層,也擁有低俗不堪的節目。

好萊塢的電影不乏佳作,但是看久了之後卻發現,他們似乎都流於同一套拍攝模式;我個人很喜歡哈里遜福特的電影,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電影幾乎都很類似,看了前面幾分鐘,大概就知道後續的發展脈絡了。

而有線電視除了多樣化外,收視的時間彈性也很高,依照這種狀況繼續發展,電影工業會愈來愈難經營。 一九六○年代, 當媒體開始大眾化後,美國人說:「The media is the message. 」本來媒體是為了傳遞訊息而存在的,但是到了後來,尤其電子媒體流行之後,媒體本身卻成了內容的主軸。

這麼說有些不易領略;讓我們換個方式,台灣朋友過去到電影院是為了看迪士尼或○○七的電影,現在到電影院雖然還是看電影,但是卻會擔心爆米花、可口可樂買了沒有,至於演出的內容反在其次。

這種儀式後來也被電視取代,不少台灣家庭已經擁有大螢幕的數位電視、身歷聲多聲道立體環繞音響喇叭,爆米花也可以自己弄,可樂冰箱裡多得是,甚至還可以在廣告時間上洗手間;跟電影院比起來,幾乎只多不少。只不過台灣第四台裡雖有八十多個頻道,但是內容仍舊乏善可陳,人們終究還是要出門尋找一些真正有感覺的東西。

回想起來,台灣政府管理有線電視就跟三十年前管理銀行的心態一樣;這個產業有多少競爭者、能夠提供什麼服務、要播放什麼內容、要訂定什麼樣的收費標準,都綁得死死的。對業者而言,既然提供的產品沒有差別,就不必努力做得跟別人不同,競爭力逐漸喪失,品質每下愈況。八十個台的內容一成不變,觀眾的品味變差了,節目水準江河日下;究其因,就是政府始終有 micro-management (微觀管理)的態度。

在資訊相關產品中,電腦的空間看來會日趨窄化;過去我們利用電腦上網、處理文書、記錄行程及電話簿等,未來,我們會把這些功能逐一分割,電話簿會放在手機裡,日曆放在 PDA 裡,個人電腦換成筆記型電腦,甚至平板電腦。 至於多媒體的內容,包括電影、影集或是教學軟體等更豐富的內容,則由電視的隨選視訊系統提供服務。從這個角度看來,電視媒體的第二春似乎指日可待。

如果此事成真,那麼對台灣電視機製造商而言,會有從普通電視轉換到數位電視、CRT 電視轉換成 TFT 或 PDP 電視的需求商機。但是這也相對暴露出我們的內容大大落後於其他國家,因為政府隨時隨處在管制打壓媒體產業,正如台灣的銀行,問題一大堆,難與國外同業競爭。

其實台灣媒體產業應有不小的發展空間。我們曾經提過,台灣是華人社會中,唯一享有言論自由的地區,台灣製作的媒體內容可以賣到新加坡、香港、美西,甚至中國大陸,潛力十足。政府不但要給與更寬闊的發展空間,更要獎勵夠規模、正派經營的公司來經營這一塊市場。

可是今天我們看到的現象是,這個產業沒有一家公司賺到錢,這表示政府的各項管制不合理。表面上制定有線電視的收費標準好像保護了消費者,但是業者收多少錢提供多少服務,欠佳的視訊品質,沒水準的節目內容,消費者不滿意,業者賺不到錢,這種制度到底誰得到便宜?金融公司沒賺到錢,問題是出在整個法規制度,而不是個別業者身上,媒體產業也一樣。

家裡的第四台我只看 Discovery、國家地理頻道;體育台也很喜歡看,只是被第四台放在很後面的頻道,收訊情況很差,尤其看高爾夫球比賽時,球那麼小一顆,配上白花花的雜訊,根本不知道在看什麼。另外偶爾我也看 HBO,過去還會抱怨 HBO 常播舊片,但是後來發現, 其實新片舊片都差不多,我也只是呆呆地盯著螢幕。因為電影吸引人的鏡頭就那麼幾個,不是殺人就是親嘴,再不然就是秀一些很炫的高科技產品,如直升機、火箭等;正如前述,其中一定有一套程式在裡頭,反正到最後壞人一定會遭到報應,男女主角一定會在一起。

另外我也會看政治脫口秀,起碼要了解台灣社會現在流行的話題;反而不太看新聞節目,因為網路上就找得到我想看的新聞。 一般人都會提及的 CNN 我也不看,因為對我而言,CNN 就像過去的三台,是做給一般大眾看的新聞,有太多內容不是我想要的,反而我真正想看的新聞卻做得很小。

現在的電視節目雖然貧乏,但是未來一旦擴充到了五百台之後,新聞節目非得分類才能抓住目標觀眾,不能再像過去抓到籃子裡面就是菜,一拖拉庫的垃圾統統倒給觀眾。

當前全球最受歡迎的節目《慾望城市》( Sex and the City )是 HBO 製作的,《 Sopranos 》也是 HBO 的作品, 儘管節目的水準見仁見智,但是卻可凸顯出美國的有線電視業者已經成功區隔出其觀眾屬性。

基本上,台灣產業結構現階段正面臨轉型,不能再像過去一直以製造業為重心;製造業的汙染較重,但是雇用的勞工也多,所以政府一直無法割捨對製造業的偏愛。但是如果真的想提振就業水準,就應該降低製造業、提高服務業占經濟的比重;因為即使提供製造業再多的保護,給再多的獎勵優惠,到頭來製造業還是會因為勞動成本的因素外移大陸;留在台灣的製造業,也是拚命降低勞力需求,對就業率的幫助實在有限;而政府卻還一頭熱地加強製造業的發展,真不知官員們在想什麼。

最近去拜訪公司、參觀工廠,整座廠房看不到幾個人,反而是到電視公司參觀時,滿屋子的人跑來跑去的;到底哪一種產業對提升就業率有幫助,其實一目了然。

政府要獎勵產業,不如給與媒體、金融產業稅負優惠,提高其競爭力;生化、奈米等固然是明日之星,但是要看到成果恐怕也是五年、十年後的事了。與其如此,為什麼政府對眼前現成這麼大的服務業視而不見,不願在法令上鬆綁,給與政策優惠?

當看到電視公司、電子媒體一直賺不到錢,政府就該檢討問題出在哪裡?如果繼續漠視不理,以後就等著看大陸戲、韓劇、日劇,或是美國的模具節目(情節套入固定模式的節目)充斥第四台。

經濟自有其運作之道,政府絕對沒辦法長期控制,既然如此,政府為什麼還要管那麼多?既要管又管不好,大家自然要開罵了;如果政府放手不管,企業自己經營不好就沒人可怪了。

前些天聽朋友提起,柯林頓在任內亂搞,但是因為經濟表現不錯,所以沒多少人怪他;而台灣則因為經濟不好,政府做得要死,大家還是罵到臭頭。我不同意這種說法,正因為柯林頓忙著亂搞,沒空理會經濟事務,經濟才會有如此亮麗的表現。台灣政府也該學著放手讓經濟自行運作了。

(谷月涵的電子信箱: mrtaiwan@mrtaiwan.com.t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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