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八年的台北市長選舉落選後,姚文智宣布退出政壇、投入拍攝電影的工作。
今年又是四年一次的縣市長選舉,但從四年前的選舉催票,現在的姚文智,要為這部描述綠島女性政治犯故事的電影《流麻溝十五號》,再催一次票。
姚文智蓄了長捲髮,戴上一頂鴨舌帽,以「電影人」的身分坐在我們面前,但大家仍然忘不掉,二○一八年那場一面倒的台北市長選戰。
那時,參選的他,得票率僅拿下十七%。直到此時此刻,他仍沒忘記當年在腦中擘畫的政策藍圖,講起彼時恢宏的「蝶翼」高架通廊,還是口沫橫飛,深信這是絕佳方案,對手曾抨擊此案成本太高,他啐了一聲,「他們都是笨蛋!」
然而要請他談談那場被形容成「眾叛親離」的選戰,他卻只搖搖頭,低聲道:「就別談了」。
畢竟,即使現在台北市長選戰正酣,口水滿天亂灑,姚文智要催的票卻已非「選票」了。票固然還是要催的,但「電影人姚文智」催的是「電影票」。他一樣需要「選民」支持、一樣做著夢,但這個夢少了「選舉」時的政策牛肉,多了的卻是對台灣這片土地的深情。
這次姚文智為觀眾端出的,是名為《流麻溝十五號》的電影,他擔任出品人。這部片以一九五○年代的綠島「再叛亂案」為背景,敘述一群女性政治受難者的故事,從女性角度出發,看到當時為了理想價值被關、為了親人挺身而出被抓,甚至無緣無故被關的受難女子們。
這是一部動人電影,在威權時代,女性政治犯被罪名扁平化,被關入監獄變成名單上蒼白的名字。但就像坐在姚文智身旁的電影原著作者曹欽榮所說的,片中每個角色都歷經扎實的田調,從那時代受難者的遭遇,融合刻畫而成。
受難者來自於不同的性別、籍貫、族群、階級背景。曹欽榮舉例說,連俞涵飾演的陳萍,她的劇中背景就可以看到被稱為外省人二二八「澎湖案」的縮影,加上是知名舞者、政治受難者蔡瑞月的學生,讓角色與真實事件產生連結,電影重新立體化了那些受難者的生命與命運。
決心》將敏感歷史事件拍成電影
現下的台灣,當然已非威權時代,但中國市場對台灣電影的吸引力卻依然存在,中國市場可能也不是威權下的市場,但它卻是個極權下的市場。中國強力審查、限制影視作品,北京就像姚文智所說的,如同「警總」,而且更甚之。
所以,《流麻溝十五號》這樣的題材,對許多電影人而言,是不敢碰的「敏感議題」,畢竟沒人願意跟錢過不去,一如姚文智說的,選舉壓力沒有拍片大,選輸走人就好了,電影沒拍成功,不是走人,是「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