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新舞台所推出的現代舞系列「炫‧白」,是由館長辜懷群特地邀請林懷民擔任藝術總監所推選出來的節目,重量級「幕後黑手」所挑選出來的團體,三組團體都是不同凡響的一流藝術菁英,說明這位國內舞蹈界「大老」確實仍擁有前衛先進的觀念與國際號召力。我不想浮濫以「大師」來統稱他們,以免詞彙太過值,因為就我個人的感受而言,只有來自德國的蘇姍琳卡與蘭希荷芙曼值得「大師」的稱謂;至於曾經來過國內的梅芮迪斯蒙克與同伴席歐布列曼,其音樂成績或可稱得上大師,但是表演卻未必;日裔美籍的永子與高麗曾經來過國內,他們的表演令人驚艷,不過稱之大師似乎還差了那麼一點——如果我們說的大師是指摩斯康寧漢、瑪姬瑪漢、崔莎布朗這種等級。
當然大師與否不重要,因為他們確實是超一流的表演團體,尤其是這次以「炫‧白」為題,更能說明他們之間所共通的精準簡約與冷冽白淨特質,這當然也是林懷民所刻意安排。
其中由梅芮迪斯蒙克與席歐布列曼所帶來的《面向北方》,與其說是舞蹈,我倒是覺得像複合藝術的表演風格,尤其是蒙克一向最擅長聲音的「魔術」,素來以人的聲音建構表演空間,而這次的《面向北方》,更具有聲音的遊戲精神。表演從一個象徵性的雪地模型開始,他們兩人仿若北方雪地的居民或遊人,可能是偶然相遇,也可能早已認識,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之間沒有文字語言,只有聽似無意義的聲音,以及單純而可愛的動作;兩人舉止看似即興,其實是充滿默契的組合,將人聲與舞蹈做最趣味的結合,雖然故事情境有點像《等待果陀》,陷入失語狀態的他們,卻將北方冷酷異境變成了溫暖極地;加上蒙克下半場所帶來四首人聲作品,閃爍著類似「誦經」的超然意境,可說是聲音舞蹈的表率。
至於擁有濃厚舞踏味道的永子與高麗,他們所帶來的《雪》也同樣有濃厚的寒冷味道,不過他們的演出明顯遺傳了舞踏一貫的壓抑張力;只是雖然動作陳緩,但是情感卻極為激烈,緩緩落下的飄零白雪裡,舞者有如日本雪女般幽森,而觀者悚然心境則沉入黑夜谷底,最奇的是,這支舞竟讓我感到十分華麗,加上另一支新作《夜晚仍是漆黑的年代》,強烈的黑白對比成鮮豔的顏色舞作。
編按
梅芮迪斯蒙克與席歐布列曼將於五月二十、二十一日演出,永子與高麗則於五月二十六、二十七日演出;至於六月十、十一日演出的蘇姍琳卡與蘭希荷芙曼,限於篇幅,另外擇日介紹,意者請洽(○二)二七二二 – 七七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