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一睹非洲動物大遷徙奇景是許多人畢生的夢想,但鮮少人知道,非洲除了動物,有一群人類也會「遷徙」,在21世紀的今天,他們遠離現代化生活,沒手機、沒網路,更沒有穩定的水、電、傢俱,甚至連日常伙食都靠狩獵、採集野菜果腹。
可是這裡沒鬧饑荒,沒營養不良,更讓英國的遺傳流行病學教授拜師學藝,參考他們怎麼吃才能擁有更多樣化的腸道微生物。
這是世界上少數僅存的原始部落哈扎人(Hadzabe),人口僅剩1000人,不需工作賺錢、只靠「謀生」的原始人一天是什麼模樣?筆者帶著好奇與疑問,前往坦尚尼亞中北部,親自體驗打獵、生火煮食的原始生活。
哈扎人在當地又被稱為「草叢人(bush man)」,居住在以樹枝、樹葉搭建的「房子」,房門由簡單的長樹枝擺放,彎腰進「門」拜訪,放眼望去只有鋪在地板的獸皮、幾件衣服、大碗公。
哈扎人熱情地拿出了兩個大碗公,裡面裝滿了他們的野味美食,其中一碗是東非最常見的澱粉主食Ugali,這是一種由水煮熟的玉米粉麵團,另一碗則是他們自己採集的野菜汁,盛情難卻,我們手捏著無味的Ugali,沾上野菜汁,輕輕品味了一口,純天然零添加物,雖非極致美味,但哈扎人吃得很滿足,沒多久兩個大碗公就被掃空了。
當然,哈扎人也不是全吃素的,接下來就準備去打獵。
在正式出發前,一名哈扎人仔細介紹著各種打獵的箭矢,小至小鳥,大至斑馬都有各種不同的策略獵捕,「打狒狒要用這種鋸齒的;斑馬、水牛這種我們用毒箭。」
穿梭在草叢尋覓獵物的過程中,我們跟著一名年約14歲的哈扎人一起行動,一起品嚐叢林漿果,他們不從事任何形式的農產,更沒所謂的身分證、也不知具體年紀,猶如坦尚尼亞的「幽靈人口」,那些文明人的東西,對他們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打獵、分辨可食野果的硬派生存技能。
4個哈扎人拿著弓箭,眼神銳利的盯著草叢、樹上的各種動靜,不到一小時,就獵捕到三隻小鳥,正值中午氣溫最高時,大型哺乳動物都會躲在陰暗處休息,能有這樣精準的收穫,已讓從我們讚嘆不已。
哈札人的生活仰賴大自然,知足不抱怨,他們認為今天大自然帶給他們什麼獵物,他們就吃什麼,有時可能只有幾隻小鳥,有時可能是一隻疣豬,族人很知足地分享共食。
回到部落後,哈扎人開始生火、拔毛、處理內臟、現烤鳥肉,大家分著吃,在部落內大家都是平等的。
平時哈扎人的飲食主要仍以猴麵包果、漿果類、塊莖、蜂蜜,含有豐富的膳食纖維,膳食纖維又是成益生菌的食物來源,可促進益生菌繁殖,進而豐富腸道內的菌叢生態。看似簡單的飲食習慣,卻能讓哈扎人擁有地球上最多樣化的腸道微生物。
根據BBC報導,人體70%以上的免疫細胞都在腸道,腸道是人體最大的免疫器官,腸道中的微生物組群對人體的免疫力系統發揮關鍵影響,腸道微生物越多樣,染病風險就較小。
英國倫敦國王學院遺傳流行病學教授提姆·斯拜克特,就曾進行了一項為期三天的飲食實驗,他收集了自己的糞便樣本,接下來與哈扎人共同飲食,再次收集了樣本檢測,發現體內健康微生物的細菌多樣性不僅增加了20%,還發現與健康身體相關聯的多種罕見細菌。
回到現實面,現代化卻仍逐步影響哈扎人的生活。人口增加、農牧土地擴張,侵蝕他們原本賴以為生的野生動物棲地,除了需要到更遠的森林狩獵,傳統葬法也逐漸流失,過去哈扎人死後的屍體會給獵狗啃食,相信能藉此回歸大自然,但目前已多改為土葬。
日出打獵、日落休息,在這裡的時間很像搭上時光機穿越到遠古世界,保持與自然環境的緊密連結,一切現代科技都與這裡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