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年終的除舊布新,不僅單指環境的清潔灑掃,延伸也有安撫心靈之意,因此早期手作生產的清潔工具,都帶有吉祥、趨吉避凶的寓意在裡頭。
這些傳統手工製作的工具,製作者雖名不見經傳,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產出,手藝已臻工藝之巔,產品售價卻遠比進口貨合理,這回年前清掃,就選幾把職人工具當利器,一起居家大掃除!
艋舺老店
一把毛刷藏萬千奧祕
台灣毛刷產業原本即是冷門行業,以往雖以手工為主,現在多數仰賴機器製作,以大量生產的工廠居多。至今仍開門做生意、賣給尋常人家的小型商號,存在少之又少。
一中毛刷行有限公司即是其中一家,老闆林厚源傳承三代毛刷製作手藝,站在絲毫不見灰塵、乾淨透亮的玻璃櫥窗前的他說:「我常跟我的客人說,我們不只有『兩把刷子』,雖然現在曲高和寡,走入夕陽快沒餘暉,但自己做著、看著,自己高興。」
祖父輩做簑衣起家
林厚源的祖父和父親早期專做簑衣,後來成立工廠深入毛刷產業,才有一中毛刷行的雛型。當時毛刷種類繁多且雜,老師傅多獨擅一類、技藝分流,為了齊全產品品項,林厚源趁著陪父親拜訪老師傅、委請對方代工之際,與老師傅邊聊邊學,「偷」了製作毛刷的技藝。
開店之初,林厚源的父親專做軍警生意,後來店內除了三軍用的雜貨外,也供應家庭用和工業用。林厚源接手後,深覺「做生意要盤撋,喝酒應酬」,與自己個性不合,從手工類毛刷入手,不設工廠,機器製毛刷全委託同業代工,專做精緻、訂製。
製作毛刷看似簡單,實則隱藏細節。「植毛」時用腳控制鋼絲鬆緊,以勾針從洞中勾出鋼絲線圈,將豬鬃以髮根略短、髮尾略長的比例放入線圈中拉緊,植髮入洞,修整時才不會修掉清潔力強的髮根,「植髮」時須避免鋼絲線圈交叉重疊或打結,否則鋼絲容易斷裂。
而刷毛材質的選擇,細節也多如牛毛,大致分為動物毛、植物毛、金屬毛和化學毛等。動物毛多由中國進口,約區分為豬毛、馬毛和羊毛。豬毛又因產出部位不同,而有背部鬃毛以及其他部位豬毛的差別,鬃毛比豬毛長度多兩倍,髮根粗硬而髮尾細軟,多數製作衣刷、清潔刷、製圖刷、玉器刷。
而馬毛則因部位分為馬尾、馬鬃和馬肚毛,材質比豬鬃軟許多,拿來刷鞋子或玉器,具有拋光清潔的作用。林厚源說:「疫情前,玉石藏家為了盤玉,達到包漿產生光亮的程度,多數上門都是為了買馬毛刷。但近來玉石收藏退流行,玉器刷轉而清潔紫砂壺等古玩。」同為玉器刷,豬鬃重清潔,馬毛則重拋光。
動物毛、植物毛各有強項
羊毛材質更軟,使用範圍更窄,多數製作美術或製圖用刷具,較不傷紙質;但現在羊毛刷更多是運用在烘焙業,烘烤前以羊毛刷沾上蛋液,可有效均勻塗抹麵團表面,為糕點增添色相。
而植物性毛刷的材質,近來則仰賴墨西哥白棕,白棕具有吸水性,材質偏硬,主要用於廚房清潔,「早期台灣公車處清洗公車,或者後來蒙古烤肉店的大爐子清潔,靠的都是大型白棕刷。」林厚源說。現在白棕多製作奶瓶刷,用來清潔玻璃杯、金屬保溫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