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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拍得好必須靠得夠近 他定義戰地攝影

要拍得好必須靠得夠近  他定義戰地攝影

2021-12-08 17:32

一九四七年四月二十七日,羅伯.卡帕成立了世界首家由攝影師自由創作的攝影通訊社。
「如果你的照片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靠得不夠近!」這是這位偉大攝影師最為人所知的名言。

自由,對創作者來說,不是要吵鬧「應不應該」,而是要思考「能不能夠」。

 

我們要問的,是因為我不夠自由,所以我創作不好;還是因為我創作不夠好,所以我不自由?

 

一九四七年四月二十七日,羅伯.卡帕(Robert Capa)在紐約聚集一場午餐會,成立「馬格蘭攝影通訊社」(Magnum Photos),這是世界第一家由攝影師自由創作、最偉大的攝影通訊社。

 

卡帕本名弗里德曼(André Friedmann),一九一三年出生在匈牙利,家裡做裁縫的,生意很好。他對抗法西斯政權,被祕密警察帶走,幸好警長的太太是家裡老顧客,保住他的小命,但他必須離開匈牙利,十七歲就成為流亡者。

 

他到柏林政治大學念新聞,在攝影暗房當助手,為圖片代理商跑腿。老闆看他眼神敏銳,借他一台徠卡相機,派他去攝影。十九歲被派去丹麥哥本哈根,採訪蘇聯無產階級革命家托洛斯基演講。托洛斯基不准人跟拍,卡帕混進工人中,擠到舞台前偷拍,第二天報紙整版全是他拍的照片。

 

他的照片彷彿聞得到硝煙

 

希特勒當上德國總理,身為猶太人,柏林不能待。他跑到法國巴黎以攝影謀生,認識總穿西裝打領帶的波蘭攝影師西蒙(David Seymour)和喜歡繪畫、寫作的法國攝影師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三人泡在咖啡廳,聊的不是攝影,而是政治。他們意識到攝影是新媒體,會取代收音機。

 

年輕、又是猶太人,工作難找,卡帕與女友塔羅(Gerda Taro)虛構出美國攝影師「羅伯.卡帕」,方便找差事。當西班牙內戰開打,各國志願者都跑去為民選政府奮戰,卡帕、塔羅也前進西班牙。

 

卡帕衝到前線,拍的照片讓人身歷其境,清楚看到士兵的睫毛、聞到砲火氣味。一九三六年九月五日,他拍下「倒下的士兵」——一位共和軍被擊中的瞬間,被公認為最偉大的戰爭攝影,拍得太即時深刻,還被懷疑過真實性。

 

拍到偉大照片,卻失去愛人,塔羅在戰場傷重去世。卡帕從此隨身帶著塔羅的照片,對每個人說這是他妻子。悲痛過後,開始為《生活》(Life)雜誌工作。他很會說話、機智靈敏、討人喜歡,但又太尖銳,才華洋溢卻受盡創傷,浪漫又危險,吸引一堆女人。

 

生活胡搞瘋玩,腦子在思考未來。卡帕想組攝影師合作社,擺脫報刊的各種奇怪要求。二戰爆發,第一時間趕不到前線,因為主編老是要他先拍美國國內報導,他折騰很久都沒如願,才發現自己是登記在案的敵國僑民,軍方不信任,讓他更想改變環境。

 

一九四四年春天,卡帕來到倫敦,準備報導「D-Day」,等待期間,花天酒地,打牌賭博到天亮。諾曼地登陸那天,他帶著兩台相機,在搶灘的三十分鐘,拍下最經典的照片

 

共同成立最偉大攝影通訊社

 

一九四七年,他和布列松、西摩、英國攝影師羅傑(George Rodger),共同成立「馬格蘭」。攝影師自由選擇拍攝題材,擁有作品版權,不再賣斷給報紙雜誌。

 

要自由,先要有什麼?能拍出值錢作品的專業能力。每個會員都必須過三關。第一關:先送作品集,獲半數成員認同,成為見習會員。第二關:在見習兩年內交出新作品集,獲成員半數贊同,就是準會員。最後關卡:再交上一份作品集,通過,成為正式會員、馬格蘭的合夥人,在年會上享有投票權。

 

自由帶來內部紛爭。每年六月的年會,大家爭辯激烈,毫不留情攻擊彼此作品。有玩笑話說,每年有五百位攝影師想擠進來,也有五十個想逃出去。卡帕、布列松剛好代表馬格蘭兩個對立風格:卡帕強調真實的新聞攝影,布列松追求有風格的藝術攝影。

 

一九五四年,法越戰爭爆發。趁大老闆亨利.魯斯休假,有人在《生活》寫專題抨擊法國政府,造成美法外交問題。魯斯非常生氣,派攝影師索丘雷克去拍「正面」照片彌補。拍到一半,索丘雷克因母親重病緊急回美國,編輯發電報給在日本出差的卡帕,問他有沒有意願去越南?索丘雷克交接時提醒卡帕,越南游擊戰打得凶,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會突襲你!

 

「如果你的照片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靠得不夠近!」這是卡帕最有名的話。一九五四年五月二十五日,他在越南的公路邊跳上跳下,拍攝法軍攻擊。在公路斜坡踩到地雷,送到醫院時已經死了。四十歲,他用生命定義了戰地記者

 

卡帕教會了年輕攝影師,不但能靠攝影生存,還能遵循自我來拍攝。「馬格蘭攝影師」是所有攝影師嚮往的最高榮譽,他們總是用照片記錄歷史的重要瞬間。不是拍出類似卡帕的作品,而是將「卡帕精神」注入工作裡,傳承下去。

 

戰地攝影記

20世紀知名戰地攝影記者羅伯.卡帕,參與報導過5場戰爭,包括西班牙內戰、中國抗日、二戰歐洲戰場、第一次中東戰爭、法越戰爭。(圖/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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