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優人神鼓首度把《與你共舞》搬上台,用擂鼓聲帶觀眾神遊印度。
這兩年經歷大火吞噬,劇場成灰燼的慘烈,以及疫情肆虐,演出泡湯的失落,這些劇場人如何浴火重生,以全新姿態再次呈現經典之作?
五月即將擔任台北表演藝術中心首任董事長、優人神鼓創辦人劉若瑀緩緩走來,小拇指裹上厚厚一層紗布,是前幾天切菜失神留下的傷,「抱歉、抱歉,傷口發炎了,發燒就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她為姍姍來遲道歉,紗布上頭還和著血,但仍倔得很,每個字都咬得鏗鏘有力,步伐也踏得穩健,頭髮整整齊齊往後頭紮,頗有俠女風範。
劉若瑀的丈夫、同時也是優人神鼓音樂總監黃誌群跟在一旁,連忙關心她止痛、消炎藥吃了沒,卻被一口回絕,「我不習慣吃藥,忍忍就過了。」
源起》把祭天轉化為挺過困厄的執念
但訪談到一半,劉若瑀再倔,也敵不過指梢的痛,還是派人回家拿藥。痛了,就得吃藥,一如成立逾三十年的優人神鼓(前身為優劇場,下稱優人),二○一九年八月一場大火,燒掉團員稱之為家的排練場。屋漏偏逢連夜雨,去年疫情來得突然,國外演出全被取消,優人失了劇場,又丟了表演機會,管理階層全面減薪,「大半年都沒有演出機會,團員心很慌。我們總會遇到某個不安的狀態,想請老天幫忙一下。」
「祭天」就像劉若瑀的特效藥,源頭可回溯到三十年前,兩岸探親剛開放,外省二代的劉若瑀帶著老媽媽回鄉,當時環境差,老家連門檻都被磨得只剩泥沙,媽媽一跨過檻,眼淚就掉下來,連哭兩、三天,整個人暈過去。
「很多老人家看親人過得這麼苦,心垮了,人就死了。」劉若瑀趕緊帶媽媽回台灣。開往機場七、八小時的車程中,媽媽陷入昏迷,說什麼也沒應,她無意間摸到包包裡印有觀世音菩薩的小卡,一手牽著媽媽,一手緊握小卡,猛念經文。
突然間,萬里無雲的天空下起大雨,親戚搖上車窗,車子變成一座燠熱的蒸籠,媽媽出了一身汗,竟睜開眼睛,醒了。「我之前從沒念過咒,但我當時相信,觀世音菩薩是被我念靈的!」劉若瑀語氣肯定,輕輕笑了笑,「不管靈不靈,對我來說,這是第一次祭天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