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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乎年齡的滄桑 通俗與優雅間找平衡 浪子到天團 茄子蛋的台式搖滾浪漫

超乎年齡的滄桑  通俗與優雅間找平衡 浪子到天團  茄子蛋的台式搖滾浪漫

2022-06-30 10:00

編按:茄子蛋為電影《當男人戀愛時》創作的電影主題曲《愛情你比我想的閣較偉大》,不但隨著電影爆紅,這首描寫男主角內心的深情歌曲家喻戶曉,更入圍本次第33屆金曲獎,並將於高雄巨蛋角逐年度歌曲獎。

(原文刊載於2021/3/3,更新時間為202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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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一支一支一支的點,酒一杯一杯一杯的乾……,有一天,咱攏老,帶某子逗陣,浪子回頭。」2017年12月,出自台灣獨立樂團「茄子蛋」創作的台語單曲〈浪子回頭〉,在YouTube平台上引起超乎預期的熱烈回響,3年多來,點閱數已累積超過一.一億次,更有許多網友留言表示自己雖不懂台語,卻深受詞曲感動。

 

新鮮人也懂的江湖氣口

找不到歸宿  冀望純粹簡單生活

 

儘管這首台語抒情搖滾的歌詞同時帶著滄桑與豁達通透,唱腔也充滿濃濃的江湖「氣口」,但創作、演繹的3位樂手:主唱兼鍵盤手黃奇斌(阿斌)、吉他手蔡鎧任(阿任)與謝耀德(阿德),都才剛滿30歲;阿斌2013年寫歌的當下,甚至只是個剛從政大廣告系畢業的社會新鮮人。

 

「我那時候住在宿舍,室友就像家人,當我還沒找到歸宿之前,我覺得這些人都是浪子。那時只想跟大家說,希望以後我們可以帶著自己的妻子或孩子,可以見見面、聊聊天、喝喝酒,過簡單的生活。」阿斌說著當年創作的時空環境,他身上穿著錄製過年特別節目的白西裝,語氣卻仍像大學生般純粹。

 

〈浪子回頭〉這首收錄在茄子蛋2017年首張創作專輯《卡通人物》的「神曲」,讓3位原本還沒找到歸宿的年輕人,迅速發光發熱,隔年獲得第29屆金曲獎最佳新人獎與最佳台語專輯大獎之後,順勢推出第2張專輯《我們以後要結婚》,並再度入圍金曲獎,頭也不回地在音樂路上前進。

 

茄子蛋看似風光順利,但從2012年組團到2017年嶄露頭角之間,他們度過一段像〈浪子回頭〉歌詞裡「橫豎我的人生甘哪狗屎」的跌撞階段。

 

「我們2014年8月開了『退伍回歸場』演唱會,重拾鍵盤跟吉他,決定繼續唱下去;那時沒時間思考苦不苦,有錢就賺、沒工作就繼續創作,這就是青春浪漫的生活啊。」阿任回憶。

 

但和所有缺乏唱片公司宣傳資源的獨立樂團一樣,茄子蛋成軍初期,苦無表演與曝光機會,3人當時與另一名團員賴俊廷(2019年4月退團)合租一間公寓,甚至曾經連房租都湊不出來,只能一起啃一條吐司充飢。期間,他們不免也懷疑自己適不適合做音樂。

 

為了互相激勵,3人還自組「茄蛋加油團」、「超自卑音樂互助會」臉書社團,隨時以「積極樂觀,感恩惜福」8字箴言提醒自己。

 

無論現實環境如何,茄子蛋團員在創作演出上,一直保持高度共識;用母語創作,更是從小在台語環境中成長的3人,絕不肯讓步的初衷。

 

茄子蛋

茄子蛋工作室內的金曲獎盃相當顯眼,展現成績。(攝影/陳弘岱)

 

唱聖詩、讀新港文的家庭教育

被批「亂寫」  創作仍堅持台語韻味

 

「我是在基督教長老教會長大的孩子,用台語唱聖詩、讀新港文、看羅馬漢字,就是我從小的生活。」阿斌談起與台語的淵源,臉上的笑容彷彿回到無憂無慮的童年,「阮爸爸很會糾正我的發音,例如講『我要吃東西』時,爸爸就很在意『我』的讀音,要類似注音四聲,我講得不對,他會要我再講一次。所以長大以後,我發現自己的台語程度和同年齡的人不太一樣。」

 

「所以對我來說,把台語的韻味,引導成歌,是太自然的事情。」阿斌話才說到一半,阿德已經忍不住搶話:「我們就是想用台語歌,分享生命給別人。」

 

雖然對台語程度很有自信,但茄子蛋卻自爆,2015年他們參加歌唱比賽,唱完形容自己像卡通人物滑稽的〈波克比的愛〉,竟然被評審批評:「沒有聲韻、詞亂寫。」

 

「我從沒想過被批評成這樣,還以為我台語很溜⋯⋯,是有點委屈啦。」阿斌戲謔地做出苦悶的臉,讓團員發出一陣哄笑,顯然早已拋開當時的不愉快回憶。

 

他們的確不須在意,因為2018年拿下金曲獎最佳台語專輯時,評審的評語是「咬字、韻腳都很到位,接地氣又不失創作底蘊。」

 

「那一刻的感覺是,原來我們是最好的!」阿斌說。

 

茄

(圖/茄子蛋提供)

 

台語

 

獲獎後的字斟句酌

不在乎樂團定位  有種精神是分享

 

獲得金曲獎肯定以後,原本只把音樂當成青春浪漫生活一部分的茄子蛋,突然感覺到肩上多了壓力與責任。「看樂迷分享小朋友唱〈浪子回頭〉的影片,聽到稚嫩的娃娃音唱『菸一支一支一支的點』,尤其『狗屎』唱得特別大聲,忽然覺得我們好像在影響下一代,應該再認真一點。」阿斌嚴肅地說。

 

為了讓更多聽眾感受到台語的優美與深度,負責作詞的阿斌開始鑽研台語韻腳,創作時盡量使用俚語,但又兼顧通俗性的韻腳。「如果你寫的東西太難,對台語不熟悉的人就不會聽,不管音樂好不好,都會被阻擋掉。」

 

阿斌特別提到第2張專輯的〈這款自作多情〉,就是希望創造另類搖滾新高度、台語歌的突破。「我用較快的節奏念出歌詞,帶入台語音樂,後段再加入吉他SOLO,不斷堆疊情緒。」甚至為了讓歌詞與編曲穠纖合度,阿任解釋,3人在品嘗字句之後,還要鋪陳情緒。「做歌不能急,感受一下生活、沖淡一下情緒,花了半年才完成歌曲。」

 

出了2張台語專輯,茄子蛋更清楚台語對樂團的意義:「台語是我們的寶物,我們透過台語歌傳達意念,和歌迷分享、連結彼此的生命經驗。」阿任這麼定義。

 

「至於你們要叫我台客搖滾、罵我們很台,都可以啦,反正我們有位子就趕快對號入座。」阿斌大笑做了個拉椅子的動作,沖淡原本有些嚴肅的氣氛。

 

嚴肅中不失戲謔幽默,或許就是茄子蛋能擺脫台語歌既有框架,將訕笑、孤寂與浪漫交織的各種複雜情緒,寫進歌裡,將母語傳得更遠、更廣。當年的浪子,其實早已經找到了歸宿。

 

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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