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四在全盛時期,曾經誇下海口自稱自己比上帝還受歡迎,此言一出,招致無數宗教團體的抗議,在民風尚稱保守的六○年代說這種話,當然招致撻伐,但是在世紀末, 看到披頭四的精選集《 1 》推出之後賣況空前,迅速突破一千三百萬張,並在世界各地的排行榜上高居第一名,把所有當紅的流行藝人統統比下去,不僅令人質疑:這張完全沒有新單曲,僅僅只是收錄二十七首冠軍曲的精選集,除非真的具有某種宗教力量,否則怎能讓一個已經解散三十年的音樂團體,仍然保持如此高的人氣。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不斷地詢問朋友比較喜歡披頭四成員當中的哪一位?因為我想要從眾人的選擇中歸類出某些人格特質,期待它能夠變成時下最流行的心理小測驗, 這種不專業的市調終歸失敗,因為只有 Lennon、McCartney 被喜歡,從沒有人選擇 Harrison、Ringo。重聽精選集也是這種感覺,Harrison、Ringo 的個人色彩實在太單薄了,披頭四應該叫做披頭二、LennonMcCartney 與╳╳樂團、甲蟲二人組,或者乾脆叫做恰克與飛鳥!
但事實擺在眼前,解散單飛的披頭四成員都不怎麼樣!雖然也有繼續玩音樂的,但所有評語都只是迂迴的客套話。我經常想起 Lennon、McCartney 與 Harrison、Ringo 的強烈衝突面,後來發現自己有點無聊,因為這當中唯一的意義就是沒有四人組在一起,他們就不會是團體,不會是「流行音樂史上第一個最重要的團體」(也許滾石就搶走了)。Lennon 實在應該對 Ringo 好一點!
雖然一般人會將披頭四的音樂劃分為三個時期,從洋溢著天真青春之情到轉型為言之有物、終結於搖滾經典而後解散畫下完美句點。但不論任何時期的作品,其實都很童稚,成名極早局限了他們經驗的擴張,在後來的作品當中,雖然企圖展現出成熟事故的看法,但我覺得仍與世事的洞察有相當距離,這樣也好,這使得他們的語言停留在一種幼稚的理想性,成了那個時代年輕人想法的具體象徵。精選集《 1 》的歌仍然悅耳,但有股無形可怕的時間在流動, 越覺得披頭四變成小孩,越是我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