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們不幹了,因為不想再聽到娘娘的聲音,連她的名字也不想再聽到,所以,我們出國玩去了!」獨立總統參選人許信良好不容易找到競選搭檔朱惠良,成為正式的總統候選人之際,旗下大將洪耀福等六、七人卻在本月初一塊到陸玩,儘管許信良辦公室對外宣稱「他們只是放假十天」,但實際上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家變」。
許信良辦公室不願意把這次的風波視為「家變」或是「反陳文茜」行動,然而事實上,洪耀福在出國前,很明白地向也是許信良青年軍之一的台中縣議員劉坤鱧表示,「老許還是會幫,不過,絕對不願再聽到陳文茜的名字,更別說聽到她的聲音」。
洪耀福等人一走 許信良就崩盤
當過兩任近四年的民進黨主席,因為參選總統,決意離開民進黨,這段過程對許信良而言,是一次又一次力量的剝離,許信良的好兄弟張俊宏與他早已反目,立委王拓、陳忠信及范巽綠等人也和他越走越遠。王拓轉投入陳水扁陣營掌組織,陳、范二人一方面因為是不分區立委,另一方面還因某些因素,無法對許的選務多所與聞,而這段時間,陪在他身邊的,就是洪耀福這些從念書時就跟著許信良的新生代,然而,這群老許嫡系人馬遠離老許,並非全是因時勢不得不然,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和陳文茜脫不了關係!
在整個台灣政壇,洪耀福、吳芳銘、陳美芝、陳靜航這些人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但對許信良來說,就如同東吳大學政治系教授游盈隆所說的,「他們一走,許信良就崩盤了!」這幾年不管老許達或不達、當不當權,他們始終都跟著同一個老闆,尤其是個性沉穩的洪耀福,跟著許信良在民進黨內打天下近十年,他在地方的組織工作能力,在黨內數一數二,對各縣市地方派系生態更是瞭若指掌,而他也是許信良這幾年來之所以能夠掌控民進黨權力機器的重要因素。
許信良執意參選總統,即使退黨也在所不惜,包括老、中、青三代幕僚中,反對的人所在多有,為了許信良究竟應該如何走未來的路,許陣營討論許久,而最後決定退黨,他沒有再和其他的人多談。檯面上看到的是,最親密的政治夥伴陳文茜表示,如果許信良不退黨,她就不會為他助選,陳文茜退黨不久後,許信良隨即在施明德等少數人的陪同下,也跟著宣布退黨。
許信良在政海浮沉起伏,洪耀福這些年輕人仍然無怨無悔地跟著他,而陳文茜加入許陣營,進而因為許信良的全心信任,並且取得和許信良平起平坐的地位,在許信良辦公室旁邊,是陳文茜的「姑娘廟」,對洪耀福這些人來說,他們多了一個「老闆」。
積怨已深 早走早好
其實,這一、二年中,許營內不時傳出為了某些事件,幕僚和陳文茜意見不同發生爭論,許信良每次幾乎都站在陳文茜這邊,把幕僚罵一頓的說法。但外界問起這些事時,為了老許,大家都三緘其口,不願承認,卻也沒有正面否認辦公室內和陳文茜不和,久而久之,這就是劉坤鱧所說的「積怨已久」!而對於陳文茜在老許陣營扮演的角色及作風,許信良的年輕助理們,當面稱呼陳文茜一聲「文茜姊」,私下叫她「娘娘」,或是「太后」。
在許信良確定和立委朱惠良搭檔參選後,洪耀福這群子弟兵突然決定和其他助理一起離開老許陣營,同時為了避免接到太多的關注,他們一起到大陸旅遊,十二月初臨出發前,才打了一通電話,告訴劉坤鱧要出國,劉問他們現在選戰工作如火如荼,怎麼還有時間去玩?一再追問下,洪耀福才說出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而且已經忍耐很久,所以,他們決定撤退!他並且要劉坤鱧不必相信其他的原因,他的離開是沒有任何原因的。
對於洪耀福等人的決定,劉坤鱧表示「充分了解」,而且認為這是「積怨已久」之後必然的結果,只是這次引爆點是什麼,他並不清楚,而且他強調,就算是洪耀福自己也說不出什麼理由來。
洪耀福的離開,表面上的理由,其一是目前連署人數已經夠了,組織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對許來說,未來比較重要的是文宣,而這方面有陳文茜已經夠了,用不著他們;再者,就是因為找朱惠良搭檔,他們事前完全不知道,作為重要的輔選人員,連如此重大的決策都被蒙在鼓裡,從外界看來他們是許陣營的核心,其實真正的核心只有許信良和陳文茜二人,難免讓他們產生疏離感。而未來又必須要和朱的辦公室配合,過去民進黨和新黨的做事方法不同,彼此的合作上有困難,所以,不如歸去。
陳文茜是天上飛的 別人是地上爬的
洪耀福等人的離去造成許陣營內部不小震撼,為了洪耀福的離去,陳文茜特別打電話給劉坤鱧,希望知道原因何在。他給陳文茜的答案是「不知道」,不過,她倒是說出一些先前外界所不知道的事。
劉坤鱧表示,陳文茜想要了解洪的想法,她也認為「洪耀福是因為她罵了他的學弟,為了挺他的小朋友,才帶著他們離開」。
劉坤鱧表示,陳文茜急著解釋,但他並沒有太多耐心聽她說的話,只對陳文茜說:「洪耀福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他很清楚自己能夠做的事,如果要想原因,你會想破頭,所以不必再想,未來比較重要的是老許要怎麼打這場仗!」陳文茜說:「既然老許的仗比較重要,為什麼洪耀福要走?」
劉坤鱧說,陳文茜只是想了解洪耀福為什麼要走,他問她,如果他們回來要怎麼辦,有沒有必要回去,但陳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和洪耀福一起,從十年前就跟著許信良的劉坤鱧說,他們不會再去和老許討論和陳文茜之間的互動問題,因為他們知道,老許必然將他們的離去視為「反陳文茜」,「就算是反陳文茜,那又 SO WHAT?」劉坤鱧特別強調。
許信良的桃園幫中,像前中央黨部祕書處主任翁元一等人過去有一句常掛在嘴的話「就當是為了老大」,意思是為了許信良什麼都可以忍!劉坤鱧說,他們已經忍太久了,他們這群年輕人跟著老許從來不會造成他的負擔,也不在乎小兵打仗,有人要爭功,現在即使離開,老許的事,還是會做,只不過要換個工作地點,因為他們連陳文茜這個名字都不願再聽到,更不要聽到她的聲音。
劉坤鱧以自己過去和陳文茜共事從未發生過衝突的心得指出,對她就是要承認「她是天上飛的,自己是地上爬的」,也許還要會「做小伏低」,以洪耀福的個性,平常他什麼都可以忍,一旦發作,現在十條牛來拉都拉不回來!
即使對陳文茜氣憤難平,不過劉坤鱧仍然肯定未來她對老許的重要功能,他說,老許的資源有限,沒有辦法再打組織消耗戰,只能將全部資源投注在文宣戰上,這也是陳文茜最擅長的,至於洪耀福這些只能打地面戰的人,在未來百日的選戰間,可能會因為無事可做,而產生挫折感,所以,早一點撤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