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癌一直是我們心中的痛,是癌症死因首位,經過歷任署長與同仁努力,明年起相關長期計畫將持續進行。」今年6月29日,時任衛福部長陳時中開心出席國健署LDCT(低劑量電腦斷層)肺癌篩檢計畫記者會,宣布將LDCT篩檢列入常規補助,拚提高患者存活率、降低死亡率。
原來的美事一樁,如今卻引發爭議,國健署明年度編列的癌症防治經費,未見理當要新增的肺癌篩檢,屆時是否排擠或「吃掉」其他既有計畫經費,後續值得觀察。
自2013年以來,肺癌始終佔據國內癌症死因第一位,不只死亡率第一,肺癌晚期確診比例、健保醫療支出亦十分驚人,被冠以「新國病」稱號。但,透過統計數據,如果能及早發現病兆,就有大機會治癒(詳見本刊第1348期,〈最新8大癌症分期存活率 魔鬼藏細節裡〉一文)。
有鑑於此,國健署從22年7月1日起,補助高風險族群每2年1次LDCT篩檢,截至9月19日,在短短2個多月時間內,全國有7,557位民眾前往篩檢,成功找出21位肺癌確診個案。由於成效良好,繼推動已久的4癌(大腸癌、口腔癌、子宮頸癌、乳癌)免費篩檢,國健署再加碼,將有助早期發現肺癌的LDCT篩檢也納補助,明年起4癌篩檢擴大變5癌。
LDCT篩檢本來將造福全民,適逢立法院正如火如荼審查明年度中央各部會總預算,國健署被發現其送來的預算書內,癌症防治預算規模與111年度編列的大致相同,且未編列肺癌篩檢預算項目,政策還沒上路先掀起波瀾。
據了解,癌症防治工作預算,向來編列在國健署所屬的「菸害防制基金」預算中,然而,檢視「112年菸害防制基金預算書」,攸關癌症篩檢的預算科目,只見25.2億元的4癌篩檢,以及2.4億元HPV疫苗預算。進一步對照去年度同一科目預算,除了4癌和HPV疫苗,另編列了一筆3,496萬元的「其他癌症篩檢試辦計畫」,即是今年國健署用來辦理LDCT的經費,反觀明年度預算該筆經費消失,且沒再新增其他肺癌篩檢經費,政策箭在弦上,不禁令人擔心國健署接下來要動用哪筆經費來支應。
「政策應有連貫性,別給國人希望後又讓人失望!」擔任立法院助理近20年、這次揪出國健署出包的國民黨立委徐志榮辦公室特助丁旗源指出,4癌篩檢成效顯著,但對國人威脅最大、造成健保負擔最重的氣管、支氣管和肺癌,始終被國家癌症防治計畫忽視,經醫界長年爭取,好不容易加入LDCT試辦,期待該政策能繼續維持。
他並舉例,鄰近的韓國提供幾乎免費6種癌症篩檢,近年有效穩定下降癌症發生率,如今國內的國家癌症防治計畫已進行至第4期(2019年至2023年),希望後續第5期能納入LDCT篩檢肺癌,「畢竟這是提高存活率與降低死亡率的重要關鍵。」
據了解,明年度LDCT相關預算,國健署最初有編列,且不同於4癌編列在「菸害防制基金」,係直接編列在該署的「公務預算」;公務預算多屬中長期計畫,由此可見,國健署其實十分重視。未料,預算送至行政院審查後,最終版本卻「被消失」,形成公務預算與菸害防制基金預算兩頭空的尷尬狀況。
根據醫界估算,國健署補助LDCT篩檢每人費用約4,000元,以此為計算基礎,先不考慮行政費用等「成本」,今年試辦2個月多月的LDCT,已使用掉3,000多萬元的試辦計畫預算,推估明年政策上路,LDCT至少要補助近2億元。
如今,在肺癌檢驗預算未編列的狀況下,如果要以癌症防治工作相關經費支應,唯有4癌篩檢(編列26.2億元)和「補(捐)助政府機關(構)、國內團體及私校辦理計畫相關業務(編列7.8億元)」這2個科目預算有空間。其餘癌症防治預算皆為行政、購置軟硬體設備、照護工作等常規預算,預算額較少也很難彈性使用,而補(捐)助的預算項目,多拿來補助各醫學會的研究計劃。
換言之,肺癌篩檢若非一起「共用」4癌篩檢的錢,否則就是使用補助給各大醫學會的錢,會不會產生排擠效應,醫界與立法院持續緊盯。重要的是,這樣挪用預算並不符合《預算法》規定。
對此,國健署癌症防治組組長林莉茹回應表示,新增的LDCT預算就是編列在癌症防治工作的年度預算內,「有納進去,國健署明年會持續推動這項『5癌』篩檢,只是預算分項的寫法上有些差別和調整。」
對於何以不把肺癌篩檢預算,比照其他4癌篩檢預算直接寫明?林莉茹解釋,「LDCT今年才開始辦理,所以傳統上我們還是先列推動比較久的4癌。」她並重申,明年5癌篩檢會正常執行,呼籲符合資格民眾,多多前往篩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