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周刊1420)
時代篇章、股海搏殺、人情冷暖⋯⋯,《繁花》裡的不同面向,各有深刻的音頻觸發巨大共鳴與回響;不只對岸,台灣亦然。
本刊特邀長期支持文化內容的和碩聯合科技董事長童子賢、股市投資名家呂宗耀、曾代表外資投資銀行在上海金融圈奮戰的劉奕成,透過手札似的親筆撰文,分享他們在書裡、戲裡所觸發的聯想與回望。
追劇告一段落,將螢幕定格。眼前的畫面太美,令人難捨難分。
饗用王家衛的《繁花》,在觀眾心中激起片片漣漪。多年鐵粉追隨著導演補遺《花樣年華》和《2046》的第三部曲;新粉絲則透過這部作品咀嚼時代情懷。
導演從王式風格熟悉的一九六○年代香港場景,成為時空旅人在《繁花》中行吟一九九○年代上海。我恰巧在上世紀末代表國際投資銀行常駐上海,其間數年大宴小酌,款待九流三教。也知道我喜歡電影的舊雨新知,紛紛問我對於《繁花》的看法。
「霓虹養眼,萬花如海」不再
有情之所在 世紀末黃河路餐廳已零落
我有點遲疑該如何回答。客觀來說,作品拍攝技法純熟,引人入勝,但是內容對我來說,卻是美則美矣,半鹹半淡。我晚了幾年在上海盤桓,卻抓不到劇中時代的氛圍,也有不少上海前輩說,這是華麗且迷人的樣板戲。無論如何,導演和美術指導算得上鬼斧神工,鑿就了一個氤氳鄉愁的年代。
台灣的朋友最常問:哪條算是台灣的「黃河路」?台灣是否有餐廳稱得上是「至真園」?
實在難以比擬。我常駐上海時,住在浦東香格里拉酒店包房,隔江看著和平飯店好幾個年頭。不過,那時已經錯過黃河路繁花盛開的繽紛年代,世紀末的黃河路一如黃河淤塞嚴重,除了偶爾去劇中至真園的原型苔聖園餐敘,其他的餐廳已經零零落落,反而是洗浴中心和台球店麇集。
所以要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是先要回答「霓虹養眼,萬花如海」的黃河路是怎麼的所在。《繁花》這部關於「人情」和「情人」的作品,已經說明劇中時地,就是有情的所在,其中感想、感受、感動,各人各自選配。生意是要談的,不過「未成生意先有情」。
當有人吆喝「走!去吃飯。」時,世紀交接時在上海盤桓的我,雖然偶爾會去黃河路,反而更常到丁香花園、瑞金賓館,不然就到新天地,都是那個時代的有情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