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皮寮、反課綱去中國化…學者解析中國介選背後盤算：只要證明藍綠白都很爛，共產黨就沒這麼醜陋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今天公布最新報告，分析12月18日到12月25日間臉書、Youtube、批踢踢、抖音等平台的不正常帳號使用狀況，發現不少留言透過總統大選的熱門話題，包括違建土地爭議、中國終止ECFA、課綱去中國化等，擴大輿論影響，背後可能與境外勢力的認知操作相關。

賴侯柯的「三塊地」　對執政黨攻勢最凶猛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創辦人杜奕瑾，在美國透過視訊與會解釋，AI Labs是藉由大型資料模型，來分析特定「不正常」使用者的行為模式。所謂不正常的使用者主要有三大類，包括公關公司請來的寫手、由程式控制的帳號、來自中國的「五毛」寫手。

杜奕瑾指出，這些使用者的共同特性，就是論述口徑一致、共同留言行動，在社群平台上發展出「協同行為」，群起在平台上發展論述、影響特定候選人的聲量或觀感。

以臉書來說，團隊主要分析的兩大「協同群組」底下，分別有439個帳號、170個帳號，同時在操作輿論話題。且整體來看，從9月到12月間，兩大協同群組的留言，和中國官媒論述一致的比例分別有42.6%、37.2%，可見社群討論的走向並不單純。

「這週最大的話題其實就是『三塊地』：賴清德老家、柯文哲農地、侯友宜文大套房。」杜奕瑾說，從最新分析報告可以看到，現在最多的網路互相攻擊的是土地議題，「且最主要被攻擊的政黨，也就是目前的執政黨。」

分析團隊進一步指出，本週各平台都出現攻擊賴清德老家違建的論述，並以批踢踢、臉書的操作程度最高，而中國官媒在12月19日到12月21日間也有相關論述。

根據分析，在臉書，協同群組和中國官媒的呼應程度最高達33.83%；在批踢踢，最高的呼應程度也有16.55%。兩平台的操作手法，多是重複留言「賴皮寮」、「賴著不拆」，洗版製造反對輿論。

而若觀察本週各平台的輿論走向，在批踢踢，約有14.1%論述是反對民進黨（如炒房、不關心消防員）、7.5%反對柯文哲（批評持有房產）、4.3%反對賴清德（批評無視違建問題、裝死不解決）。在臉書，約有6.6%論述是反對民進黨、5.8%反對賴清德、3.3%反對國民黨。在Youtube上，則約有9.1%論述反對民進黨，5.5%論述反對台灣政府，但有5.5%論述是支持柯文哲。

值得注意的是，在抖音的討論則有傾向藍白陣營的趨勢。據分析，抖音平台上，約有12.8%論述是肯定柯文哲，包括稱讚柯是唯一出來支持消防員的候選人、認為柯是韓粉的唯一選擇；5.1%論述是肯定國民黨，例如希望國民黨能執政，才可維持兩岸和平、經濟繁榮。

杜奕瑾也觀察，批踢踢的協作群，比較容易「文不對題」，也就是不管是什麼樣的文章話題，留言都能轉到欲發展的論述方向。而臉書則比較能「切中題目」去打空戰。

接近大選  中國強攻教育和經濟議題

若從9月到12月間的長時間分析來看，團隊報告則發現，9至11月中國官媒主打以戰爭恫嚇台灣、指責台灣政府將推向戰爭邊緣。不過到了12月、越接近大選，中國則轉而強調教育和經濟議題，包括主打中國ECFA終止對台灣的影響、台灣高校倒閉潮、台灣課綱去中國化等。而類似的輿論變化，也能在各平台的協同論述裡看見。

「大家以為我們民主國家是在國內選舉，但其實有一個很大的參與者，並不在國內。」杜奕瑾說，從長期的輿論變化來看，這些協同群組，既非國民黨、也非民進黨，「應該是跟境外勢力有關係的。」

加拿大約克大學副教授沈榮欽則分析，這些輿論都希望激發民眾對現狀的不滿。

「對中共來說，喊出直接下架民進黨是比較困難的，最好的方式就是破壞人民對於國家制度的信任，」他指出，也就是透過輿論讓民眾對總統、立法院、司法、新聞媒體等所有一切的不信任，「我不需要說共產黨好，只要證明藍綠白都很爛，大家自然而然就會覺得，共產黨沒有這麼醜陋了。」

不過沈榮欽也提醒，目前這些數據分析還是有限制。例如沒有金流資料，很難找到帳號背後真正的源頭，「要知道是誰在操作？這其實是不容易的。」

此外，如何從數據裡發現，這些帳號發揮多少的效果、擴散程度有多大？他認為，按目前的研究方法很難做到。而就算能量化出擴散效益，也難定義其效果是否「成功」。他解釋，像是美國有些搖擺州支持率只差2%，社群就只要去操作這2%的選票，就能改變選舉結果了，但從量化數字來看擴散可能不大。

如何從數字看出社群的關鍵影響力，還需進一步研究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