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肆虐兩年多,儘管全球染疫人數仍未顯著降溫,但隨著疫苗接種率提高,致死率和重症人數都相對低很多。2022年將是邊境大開放的一年,例如泰國、菲律賓等國家都已開放邊境管制,只要打滿兩劑疫苗,就可以免隔離入境。
台灣貿易將面臨很多國家競爭,到底幾時才能解封?這是很多國人關心的問題,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11日接受《今周刊》專訪表示,早從Omicron病毒流行開始,就已看到解封轉機,台灣目前規劃先朝商務人士通盤性開放,因為如果再不開,今年下半年我們不是會餓死,是經濟會倒退。
從Omicron看到危機與轉機
Q:是怎麼樣的關鍵點,讓你覺得是時候思考解封?
Omicron剛開始的時候,看到危機也看到轉機,危機是傳播速率非常快,那時候當然是用國外數字來看,染疫速度非常快,從台灣這段時間的經驗顯然也是,從開始染疫到有傳染力縮得非常短,從以前大概要7天,現在大概只要1.5天。另外轉機是重症率相對低,全世界來看,重症率和死亡情況都比較低。
在Omicron剛開始,我就很注意這情況,如果符合重症率非常低的情況,就可以有相當的社會準備。過完年後看情勢越來越清楚了,台灣本土案例很多,但國外進來案例、國內案例基本上多半都是輕症或沒有症狀,重症也都沒有到ICU、或需要插管等很嚴重的情況,都是有些肺部發炎的狀況。國內只有一例、境外移入只有三例。
Q:潛伏期和傳染力,與之前比有什麼差別?
Omicron的潛伏期相對短很多,西堤案大概是最清楚的,1月7日聯邦銀行相關人在那邊吃飯,傳染給一個西堤員工,西堤員工前端看不到任何其他關聯可能個案,就能相當確定他是那個時間點染疫。
1月7日晚上上班,1月8日沒有上班,1月9日那天染疫的人最多,36小時就有高度傳播力量,那真是很清楚的證據,看到速度變得非常快,幾乎裡面染疫的比例很高。
西堤是比較開放式的,封閉式是聯邦銀行,30個行員、分坐三層樓上班,有18個人染疫,很短的時間很快速地一直傳染。反過來講,你只要動作夠快,早發現、早匡列,往外拓的機會就小。
商務人士優先開放「再不開放,訂單掉了、經濟會倒退」
Q:潛伏期長短關乎檢疫期間長短?
現在7天內驗出的大概九成八,因為不是全部7天都驗,有些是14天驗,CT值就很高。
剛開始我們就有這樣的想法,過年春節專案才敢提7+7(前7天自費住集中檢疫所或防疫旅館,後7天返家進行加強版居家檢疫),我記得那時候大家都非常擔憂,不過我們自己有很明確的數字、春節專案完也看到是沒有問題的。
檢疫天數而言,10天我們當然很有把握,但是10天裡面檢疫處所到底是要在什麼地方,是我們正在考慮的。
對商務人士的開放,最多就是等同國人待遇,國人進來怎麼樣,商務人士就比照,現在我們對商務人士沒有通盤性的開,是專案的開,經濟部覺得有必要就提出申請審查,我們接下來是打算商務人士通盤性的開。檢疫就是10天,朝這樣的方向。
為什麼商務先?台灣貿易立國,下半年世界各國會開始開放,我們貿易馬上面臨很多國家競爭,以前大家都不開,確實是賣方市場,下半年以後會轉成買方市場,商人開始會有需要到全世界找訂單。
台灣如果沒有開,我們的訂單會少很多,雖然訊息很發達沒有錯,但很多東西是眼見為實,需要親自觀察,如果沒辦法來台灣,沒辦法親自觀察討論解釋,訂單就會掉。訂單掉了不只是下半年或明年上半年會出問題,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把他拉回來。
兩年前有人批評我們這樣弄下去不是病死就是餓死,我那時候就說不會有那樣的情況,可是問題是,今年下半年我們不是會餓死,是經濟會倒退,或是有一定的預期,和兩年前、一年前的狀況截然不同,我們現在有競爭了。
我就很清楚的講,以前就是越來越緊,絕對的控制,現在開始我們會跟大家做很多這類的溝通,我們現在是會越來越鬆,怎麼樣在一個安全的條件下達成,我們沒有辦法做到一百分,但要將可避免的錯誤降到最低。
以前是絕對的控制,就要很快,各種措施我們講了就算,大家都犧牲忍耐,要開的時候又不一樣,怎樣洽當的開,哪一些最有效益、傷害最小,後續的配套要怎麼去安排,這是最大的困難。
Q:開放商務人士進來,要維持原本的防疫強度幾乎不可能,是否有試算過開放人數的上限?
我們都有算。其實去年就想要開過一次,那時候台灣的病例非常少,當時我們請專家算,一天進來譬如說五千人或一萬人,會漏掉多少人,R0值是多少,他會在14天內散播到多少,量到底能不能夠承擔,我們先把基礎數字算出來,再想好要加哪一類的管制,但當時的計算現在已經不適用了。
現在我請國衛院再算一次,R0比起以前高很多,有好就有壞,那時候潛伏期長,社會成本高很多,現在這種潛伏期短,社會成本會相對低很多。
現在我們清楚,10天絕對趨近百分之百的安全,除非在管理上有什麼樣的疏漏,會產生一些問題。將來的證據會越來越清楚,現在縮(天數)下來不是就這樣停了,可能會把一些檢驗的頻率(提高),再來看看能縮下來縮到什麼程度。
另外我們要看居家檢疫的成效,最早我們是做檢疫隔離,那時候檢疫都是在家,沒有所謂的集中檢疫,有集中檢疫的是從武漢專機回來的、鑽石公主號從日本回來的,後來又做了一個敦睦艦隊回來的,那時候做專案集中檢疫,其他都在家裡面,大家也管得還不錯。
後來大家的要求變高,病毒的傳播力也變高,2022年才改全部進來是集中檢疫,我們現在慢慢在退回去了,從集中檢疫走向居家檢疫,現在是把風險最高的時間還先做集中檢疫,後面還是要慢慢回到居家檢疫。搞不好走到0+7也不一定。
Q:開放後,檢疫期間的限制與目前做法有何不同?
我們希望是在檢疫期間能有一些經濟活動,我們找旅宿業者談,有一部分防疫旅館並不只有把人關起來而已,在防疫旅館裡面他可以進行一些商業活動,你要多闢一些會議室、把動線弄好,會議室可以比較遠距離面對面,外面的人可以進來。
可能不會那麼大膽一落地第一天就來做,三天後檢驗陰性就可以展開泡泡經濟活動,第一、二天可能也調一下時差,稍微整理一下,那樣對經濟活動就會有幫助。
檢疫天數之內其實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大家努力把時間爭取出來,如果一次兩次這樣做安全,可以再放啊,大家要共同把責任承擔起來。政府有責任把SOP建立起來讓大家很清楚,能夠再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