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教班教室裡,12歲的瑞瑞(化名)發出嗯嗯啊啊、外人難以辨識的聲音,患有自閉症的他,想說的話被病症切成碎片似的支支吾吾,除了長久相處的特教班導師和爸媽外,其他人幾乎無法理解他的意思,更不用說走進他的生活。不過,心輔犬在特教班規劃的十堂系列課程裡,成功進入瑞瑞的小宇宙,教會他什麼是分享。
心輔犬全名叫「心靈輔導犬」,平常大家也會稱他們「狗老師」,經過專業訓練的牠們,常常協助自閉、過動、憂鬱症等族群解決情緒困擾,陪在主人身邊,達到輔助心靈成長的療效。
首創台灣心輔犬療育課程的「心輔犬培育團隊」翻轉過去工作犬都是品種狗的刻板印象,堅持培訓流浪犬成狗老師,執行長陳奕君說,「流浪狗和特殊兒童很像,他們同樣被社會遺忘,但其實都很有潛力,只是我們很少給他們機會,往往還沒有看到他們的能力之前,我們就先放棄了。」
憑著這個理念,團隊目前培養出4隻心輔犬,服務超過120個單位,在過去開設的370堂課程中,協助逾1萬5千人。
瑞瑞媽媽說,孩子一直學不會分享的概念,每次老師發餅乾、糖果,要同學順著位子傳下去,到瑞瑞這裡總是卡關,「他覺得放在他桌上的東西就是他的,如果其他人拿走,他會變得很生氣,可能會激動得敲桌子。」她回憶。
這樣不善與人相處、還沒學會控制情緒的自閉症孩子,在一開始遇到心輔犬時,其實有點辛苦。一旁觀察的陳奕君說,瑞瑞一開始很激動,看到心輔犬會克制不住自己,直接衝過去抓,有幾次一旁的輔導老師來不及阻止、心輔犬也沒時間閃避,就被踩到尾巴或抓到毛,突如其來的大動作也讓狗緊張得不敢接近孩子。
後來,經過輔導老師的指引,一次又一次的練習過後,到了第7、8堂課時,瑞瑞終於知道必須輕輕地、平穩地接近心輔犬,再慢慢開始互動遊戲,「我們在課堂上觀察到,孩子的情緒更穩定了,他會告訴自己要先冷靜下來,再去找狗狗玩。」陳奕君說。
不過,在瑞瑞身上發生最大的轉變,是他學會分享。瑞瑞媽媽說,每天下課,她會帶孩子去買茶葉蛋,那是他最珍惜也最期待的點心,每次都還來不及拿回家,他就在便利商店的長椅上吃起來。
直到有一天,一隻路上的流浪狗經過,在椅子上大口享受茶葉蛋的瑞瑞突然停下動作,把蛋撥一半放在手心上,然後慢慢垂下,等著那隻狗走過來。
狗叼走茶葉蛋,掉頭就走,卻在媽媽心裡投下一顆震撼彈,「我很感動,孩子以前的躁動沒有了,他竟然願意把最喜歡的茶葉蛋分給狗狗,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她笑說,這對她而言,是孩子長大的神奇瞬間,心輔犬像是幫瑞瑞開了一扇窗。
特教班的孩子們每天都有復健、練習得做,長期下來的繁複日程往往讓他們相當排斥這些活動,陳奕君說,心輔犬的存在,不僅可以協助情緒障礙者做認知練習、有助於情緒理解,也能在重複而困難的復健中,「因為多了一個小夥伴的陪伴,能更開心地開始、結束,並期待下一次的發生。」
9月,心輔犬團隊推出「心輔犬互動教育計畫」,並在貝殼放大的平台上進行募資,期待未來能培訓更多流浪犬、並能讓更多縣市的特殊族群接觸這項服務,讓有身心障礙的人,能因為狗老師的出現,多一個學習和成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