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貨幣無錨化之後,經濟體系被金融怪影牽著鼻子走,等到隱形負債要靠大幅減資才能解決時,問題就不僅是金融問題,也成為政治問題。
二○○一年、○八年兩次金融危機並未使人類悔改,債務不但愈陷愈深還加碼演出。一場全球瘟疫,加速了引信的燃燒速度,爆炸點愈來愈接近。台灣小國,無能主動作為,但是,預先準備對策,總比臨場失措好。
近代貨幣超發,始自一九七一年美國尼克森政府的美元脫鉤黃金、告別金本位。這打開潘朵拉盒子的動作,歷史緣由落落長,與數百年來歐洲、現代美洲的金融家族、集團勢力一脈相承。當然這些古老勢力現在都早已機構化,成為制度及利益分配的一部分。大概只有像川普這樣的政治素人,才敢公開承認,連美國都已經在國內「深層政府」及跨國「沼澤地帶」的控制中了。
貨幣無錨化,代表古典經濟學中的生產三要素(人財物)出現了齒輪掉鏈。本來,人和物(含土地)才是生產力的基礎,財(錢)只是交易中的效率潤滑劑。換句話,不管凱恩斯的大政府刺激學派還是奧地利的小政府市場學派,貨幣的角色都只是本尊的影子。但幾百年前就有聰明的家族看到,只要發明了讓影子脫離本尊自由移動的技術,就可倒轉乾坤,使形體控制不住影子,甚至變成「如形隨影」。
無錨化後,「貨幣理論」應運而生、自成一格;貨幣的角色一分為二:原有的交易媒介,以及本身就變成可逐利的商品。加上電子化後的衍生金融商品,一隻螞蟻的影子可以投射得比巨象還大,這就是當今整個經濟體系被金融怪影牽著鼻子走的現實。
世界經濟如同所有資產負債表,當隱形負債大到「尾巴搖狗」時,只有大幅減資,才能擺脫坍塌的終局。於是問題變為:大減資的手段為何?減資的痛苦哪方承受多少?這就不僅是金融的技術問題了,也成為政治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