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這種活動,就是要做決策;一個無能往決策逼近的聚會,不能稱作會議。台灣落入「會議誤國」的現況,有三個互為因果的要素,首當其衝就是領導力不足!
許多人應該對以下描述的場景不陌生:偌大可坐幾十個人的會議室,產官學的一時俊彥濟濟一堂,對一個巨大的空泛概念做交流討論,幾套框架完整、面面俱到的PPT 簡報之後,評論者客客氣氣,報告者謝謝指教。散會。
這樣的會議形式只有在討論學術時有價值;各研究者或研究單位提出自己的見解,互相腦力激盪。但是,如果是政府政策會議或施政會議,這樣的會議就是一個國家的致命傷。為什麼是致命傷?因為治國求的不是發散式的漫想,一個都不能少的討論,而是收斂式的決策。
政府在施政方向上,匯總眾人的智慧很重要;但是,在制定政策時,取捨是關鍵。開會這種活動,從它的組織功能定位來講,就是要做決策;一個無能往決策逼近的聚會,不能稱作會議。而什麼叫作「決策」?決策就是做減法——捨棄什麼、聚焦什麼。在這定義下,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想想,在過去半年、一年之間,你參加過的「會」,有多少是往決策方向逼近的「會議」?
台灣落入「會議誤國」的現況,有三個互為因果的要素:領導力不足、學者治國和官僚倫理。因為領導力不足,導致各級政務單位陷入本位主義;因為學者的思惟習慣本來就傾向於發散而非收斂,因而在政策上貪多不厭、好做加法;因為官僚體系的僵化,反正在官階的倫理下「有功無賞、打破要賠」,事務官多說多錯,開會最好閉口不言。
行政體系如此,再加上一個習慣與各方勢力利益勾結的立法體系,對施政方向以及具體政策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一個國家的施政怎可能正常化?
台灣的會議文化不改,只能有兩種結果:萬事議而不決,或者,會議變成走過場、國家大政小圈子祕決。如此,台灣會好?
(本專欄隔周刊出)